三個人被捆成球,一腳踢進山寨的地牢裏。
賀臨春看看左邊的球道,“我記得你說要護我們倆周全的。”左邊的球麵無表情地垂下腦袋表示羞愧。
賀臨春又轉頭看向右邊的球,“你不是說護著我嗎?”福安可一點都不內疚,她據理力爭,“我不是護著了嗎,方才人家要踹你的臉,我攔了一下才改踹屁股的。有本事倒是去外頭和那幫土匪叫囂啊,和女人逞凶鬥狠算哪門子英雄好漢。”
於是,賀臨春就在地牢裏和外頭的那幫土匪叫板上了。賀臨春自認京都紈絝子弟第二,就沒人敢自認第一,作為一個正規的紈絝,除了必學的吃喝嫖賭,還需練就能言善辯的本事。這不,賀臨春絮絮叨叨地在地牢叫板了一個時辰,門口的守衛聽不下去就去稟報他們大當家的,這會兒來了個人,凶神惡煞地把賀臨春給提走了。
福安原是擔心他凶多吉少,可看著歸一一副自在模樣又安了心。
過了半個時辰,就來了兩個個土匪提著食盒來替他們鬆綁,這幫土匪紀律嚴明,根本套不出話來。
福安瞪著一桌子的菜心裏直發怵,她聽過牢房裏要砍頭的死刑犯最後一頓飯都極其豐盛,不會是吃了這頓好送他們上黃泉路吧。福安不敢吃,歸一倒是道了聲謝就拿起了筷子,想想不妥,又將筷子遞到福安的手上,“王妃您先用。”
主仆有分,他不能越過嘉碩王妃。
福安琢磨著,歸一好歹是賀君易的侍衛,就算賀君易舍得賀臨春,也應該會顧念多年的主仆情意。他都說了是深入敵後,應該不會白白送死。福安想了想,撕下一隻雞腿送到歸一的手上,“一路辛苦,你先吃。”
歸一大口咬著雞腿,眼底翻湧著幾分感動,王爺和太子明麵上不和,這事王妃並不知情。他是太子的侍衛卻能得到王妃的如此相待,他不由暗暗發誓,以後王妃若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一定鼎力相助。
福安一直熱切地盯著歸一啃完一隻雞腿,伸手抱起一整隻燒雞,“我就吃一隻燒雞湊合,剩下的都歸你。”
歸一看了看剩下的三個清湯寡水的素菜,默默地拿起了筷子。他剛才真是感動得太早了。
茶飽飯足,有個小囉囉過來要帶福安走。福安見小囉囉還算客氣,心中多了幾分底氣,要真是把她拉去殺了宰了,隻怕沒這等耐心,她倒要去看看,這山寨裏頭究竟有什麼名堂。
山寨裏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再加上此山有天險,屬於易守難攻的地形,山寨又有活泉引灌,後麵的坡地被開墾成數十畝良田,種上了穀物蔬菜,再遠一些的坡地種上了果樹。如果南玄的官兵圍了臥龍山,他們也能自給自足。
果然是領兵打仗的,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如此大才竟然落草為寇,還不如去開個武館鏢局什麼的,名正言順還能賺錢。
福安邊走邊想,不一會兒就被帶到了一個院落中。
“你來了,過來見過古將軍。”賀臨春躺坐一張靠背藤椅上,雙腳翹置在一張小杌子上一抖一抖,手裏還拿著一個做工粗糙的茶碗,衝福安招手。
福安走近,才發現賀臨春手裏捧著的是藥碗,她心有疑惑,又覺得她不該過問,對古承山行禮之後就隻偷偷打量起院子來,院子收拾地很幹淨,隻有一些練武需要的器材,福安的視線又落到院中的兵器架上,上頭的兵器握把處皆有磨損,想必是日日操練,未有間歇。
福安覷了一眼神色嚴正的古承山,他身長六尺,年約四旬,額闊頂平,劍眉虎目,唇方口正,一副不怒而威的氣勢比京都裏的不少將軍還威風。福安心裏嘀咕著,怎麼這土匪也沒有半分土匪模樣。
“哈哈,你就是世侄女福安啊,一看就是個福澤深厚的,你能被找回來,真是了卻了楊世叔的一樁大心願了。”古承山長得文雅,不過卻是個大嗓門,一開腔,聲音嘹亮,就是院子外頭都能聽見。
這將軍和楊家很熟?福安狐疑地瞥了賀臨春一眼,還未等賀臨春開口,古承山就繼續說道,“這小子說楊世叔將你嫁給他了?我躲在這深山老林數十年,外頭的事不大了解了。”
“是啊。”福安點點頭,明麵上是這樣沒錯。
“倒真是個好福氣的。”福安以為古承山是在說自己,誰知古承山的目光確是瞄向賀臨春,目光中還帶著一絲的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