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看她那得意樣!”楚楚身邊的丫鬟開始忿忿不平。
楚楚挺直脊骨,望著福安離去的背影深吸口氣,“人家是王妃,有資本。”
“還不是王爺屈於聖威娶回來的。懷孕了又如何,宮裏的公公嬤嬤一走,王爺照樣早出晚歸不去主院歇著。沒了陛下和太傅撐腰,她什麼都不是。”
楚楚心頭一動,附到丫鬟的耳畔嘀咕了幾句,丫鬟眼睛一亮,照楚楚的吩咐去了。
當天晚上,無雙氣呼呼地領著飯籃子回來,一邊走還一邊罵著。瑾一接過飯籃子,重量很輕,一瞧見福安無雙就氣呼呼地倒豆子,“小姐,廚房那波人真是太氣人了!我要給小姐端雞湯給小姐補身子,那個桃紅偏不讓我端,說是後院的珍美人病了就想喝雞湯!真是氣人,是珍美人重要還是咱們小姐肚子裏的小世子重要啊!”
福安一聽是因為一盅雞湯吵起來,忍不住額角直抽,在楊府她是喝湯喝怕了,巴不得不喝呢,“行了,不就是少喝一盅湯麼。”
“那哪是少一盅湯啊,那大廚房根本就沒將小姐您放眼裏。”無雙忍不住眼眶泛淚,這些天都是她去取三餐,大廚房動不動就刁難苛刻,這些事她都不敢拿出來說,就怕小姐聽了生氣,她家小姐是王府的一家主母,沒有長輩刁難,倒是被管後院的楚美人給壓了一頭,這口惡氣如何咽得下。
福安瞧著無雙憤憤不平的樣子,覺得自己太過淡然有些說不過去,她抿了抿唇,憋出句話來,“不如,我們自己砌個小廚房,想吃什麼吃什麼?”
無雙破涕為笑,直嚷,“就該這樣。氣死那些個吃不到葡萄又說葡萄酸的人。”
翌日,無雙就去請人來砌小廚房,可張管事直接否決了。
說來氣人,府上的尤管家上個月就出門辦事至今未歸,被提上來的副總管是楚美人的人,削尖腦袋地苛刻她們主院。月例克扣了不說,就連砌個小廚房都不肯。最後甚至放下話來,要砌小廚房可以,大廚房一粒米也不會給,工錢和夥食費全部自費。
福安尋了一個丫鬟去喊管事,詢問砌一個小廚房要多少銀子。張管事想著王妃這段時間任由他們捏扁搓圓,想必有不少油水可撈。於是就屁顛顛地進了福安的主院。
誰知,福安叫了牙婆在主院等著,張管事一去,力氣大的瑾一就將他拿下,捆了繩子頭上插草要拉出去發賣。被喊來的還不止他一個,這些日子和主院作對的幾個掌事嬤嬤的都在,福安的動靜這麼大,全府上下的傭人都瞧見了,當著大家夥的麵,福安說要發賣張管事,這是要殺雞儆猴啊。
楚楚得了消息趕來的時候,福安正在挑牙婆帶來的人,這一通發賣立威,打發出去數十人人,可要買回同樣數目的人補空缺。
“王妃,萬萬不可這麼做啊。”
將管事和楚楚的互動瞧在眼中,福安問道,“有何不可?”
“尤管家出府前將一切事宜交托給張管事,張管事有不妥之處,也該等著王爺或是尤管家回來再行論處,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人發賣出去,不是令王府其他人寒心麼。”
“寒心?”福安唇角微微一扯,“惡奴欺主,這個由頭夠嗎?不讓發賣了也好,捆了關到柴房去,等尤管家回來了讓他徹查,我現在懷疑,張管事意圖淫亂後院。”
“冤枉,小的冤枉啊。就是借小的七八個膽,小的也不敢淫亂後院啊。”張管事連連喊冤,說他惡奴欺主也就打幾板子發賣出去罷了,淫亂後院可是要被抽筋剝皮,亂棍打死啊。
“即使如此,你一個管事的來後院作何?”
“是王妃您喊我來的啊。”
“笑話,我一個王妃不缺吃喝,有事不會吩咐內院嬤嬤要去見你?”
“是王妃您說要砌小廚房……”
“大廚房有吃有喝,取飯用水不過是一盞茶功夫,我吃飽撐著了要另砌小廚房?”
張管事語塞,可方才明明就是有丫鬟來喊他,說是王妃要砌小廚房不懂要多少銀子他才來的……張管事明白了,這是王妃故意給他下套子啊。放眼四周,其他被捆的都是掌事嬤嬤,唯獨他一個男人。隻要福安一口咬死,他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兩害相權取其輕,張管事本是目光短淺之人,受了楚楚的指使,見福安嫁進來之後一直低調行事才有膽苛刻福安,現在福安發起威來,他哪敢繼續放肆下去,“小的願意被發賣,請王妃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