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腳步飛快地跑進來道:“不好了王妃,大少爺出事了。”
福安頭也不抬地繼續敲核桃,楊府鬧事的少爺可不就是楊時竣那貨麼,自打她成了嘉碩王妃,鬧到她這沒有十回也有七次了,每次都借口會氣到爺爺求著她替他擺平,她這還沒當娘呢就操不完的心了,“我上回就說了,楊時竣出事我不管了。”
仗著有人替他撐腰,楊時竣囂張不少。他要是再沒臉沒皮下去,她不介意替叔祖母操奶奶的心。
無雙咽了口口水,“王妃,這回不是二少爺,是大少爺出事了。”
小榔頭一頓,福安的心卻跟著咯噔地一跳,忙問,“出什麼事了?”
“大少爺被王爺吊到城門上了……”
福安一怔,“你確定是大少爺而不是二少爺?”
“奴婢原本也不信的,特意繞路到城門口瞧了,是大少爺沒錯。”
楊時益雖然平時寡言少語,對她不巴結也不刁難,之前在楊府,她女扮男裝出門的時候穿的還都是他的舊衣裳。他知道自己經常找借口去偷他衣裳,反倒送來幾身全新的來,平時在外頭胡鬧,他雖然古板地直皺眉,還會講一堆道理告誡她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遇到她吃虧的時候還會挺身而出,算起來,是真的將自己當妹妹管教和疼愛。
“王妃,現在如何是好啊?太老爺前幾日南下了,二老爺又是個不管事的。”無雙是楊府的家生子,對楊府有歸屬感,楊家不出意外,以後絕對會交到楊時益手上,是以楊時益不能出事。
福安回神,“你說時益哥被誰吊城門口了?”
“嘉碩王爺,您的夫君,楊家姑爺。”
大哥平時看到賀臨春這些個京都地痞都是繞道走的,這回肯定是賀臨春招惹的楊時益,畢竟楊時益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木頭疙瘩,不可能主動惹事。思即如此,福安將手中的核桃一丟,她一肚子的憤恨,好歹楊時益是他明麵上的大舅子,別人見到大舅子都是捧著巴結著,他倒好,把大舅子掛到城門口去了。
福安撩起袖口,怒氣衝衝地往王府外衝,半道上遇到尤成,尤成說楊府的老太太和二太太在正堂等著福安,福安腳步一折,又衝回正堂。
一進門就瞧見齊婉婉在博古架旁東摸摸西瞅瞅,秦雅芝反倒是一臉焦色地坐在位置上,瞧見福安進來,秦雅芝起身,衝著福安微微頷首算是見禮了,福安倒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叔母,時益堂哥出什麼事了?”
聽到福安的聲音,齊婉婉反倒轉過身來,她端著長輩的架子不給福安行禮,從來都是時竣那小子在外頭惹是生非大房在旁瞧熱鬧,如今總算是風水輪流轉,原來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感覺那麼好。齊婉婉一張老臉笑得肆意,見到又怕又恨的福安都覺得親切幾分,這就將楊時益被吊城門口的經過全部倒豆子似的說出來了。齊婉婉的那張嘴顛倒是非黑白,又添油又加醋,說起來比說書人還要精彩,福安除了被吊城門四個字,其他的一概不信。
最後還是秦雅芝講出了實情,“時益在書院和人起了衝突,不敢在書院造次,約了今天休沐在外比試拳腳,時益贏了,正巧嘉碩王爺也在,那人撮弄時益和王爺比試一場,時益贏了,王爺不許在外拈花惹草,王爺贏了,時益吊在城門口。”
福安沒想到楊時益的賭注居然是為了自己,當下心裏頭一陣暖洋洋。
雖然,楊時益輸了,還悲慘地被掛在了城門口。
“福安,叔母這次來是希望你能出麵勸勸,時益和王爺打賭也是為了你好,現在被吊在城門上了,你爺爺不在家,你二叔是個不管事的。二嬸隻能厚著臉皮來求你。”
“侄媳,願賭服輸,咱們怨不得王爺啊。”齊婉婉的音調七彎八拐,透露著得意,時竣雖然出門惹事,但好歹是低調惹事,他楊時益倒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那城門口一天到晚來來往往多少人,大伯教出這樣的孫子丟臉要丟遍南玄了。正好,倆個孫輩半斤八兩,誰也別瞧不上誰。
“二嬸寬心,我去接時益表哥回來。”福安上了馬車直奔西城門口。
說起西城門,那絕對是賀臨春的戰勳地。京都裏惹過他的十有八九都被他在西城門上掛過,好大喜功的他還特意在城門外立了塊碑,碑上刻的正是掛過城門的人名。除了賀臨春,其他人都認為那是恥辱榜。
福安一下車,就瞧見掛在城門上的楊時益,隻是,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樣,棍子粗的麻繩係在他的腰上,一手提著水桶一手提著抹布在上頭悠悠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