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進宮溜達了一圈,也是賀君易運氣好不在,福安沒逮到正主就將東宮鬧得雞飛狗跳,掌事公公有苦難言,福安臨走還拍拍他的肩頭,讓他務必將皇嬸的關愛傳達給賀君易知曉。掌事公公當麵哪敢不從,點頭哈腰地要送福安出去,臨東宮門口瞧見了歸一。
福安問掌事公公,“你不是宮中男女有別,東宮不準旁人隨意出入嗎?那他呢?”
“衛大人是殿下的貼身侍從,不是旁人。”掌事公公如是答道。
“你們殿下再過幾個月就大婚了,到時候太子妃入主東宮,衛大人就該避嫌了。”福安眼珠子賊溜溜地在歸一和掌事公公之間來回轉動,“屆時衛大人怎麼辦?不會要去淨身房走一圈吧。”
歸一的麵無表情有些鬆動,隱隱瞧見額角的青筋一抽一抽。
福安還要火上澆油,“趁這段時間趕緊留個後吧。”
歸一的死人臉終於皸裂,露出難以形容的神色,一字一頓,“我不必去淨身房。”
可福安早就走遠了。
許琇瑩的老爹早朝後被南玄帝留下來關愛了一番,也順帶讓許大人知悉他有意讓許琇瑩和親的意願。
誰知,許琇瑩的老爹當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倒在南玄帝跟前,言明自家女兒心儀嘉碩王爺。南玄帝心裏跟明鏡似的,當真心儀臨春,哪還有福安什麼事。這是不願意和親,往嚴重了說,就是不願意為國捐軀啊。南玄帝虎須一凜,正欲發作,門外執勤公公來報,鈺沁公主求見。來的原因無他,求陛下賜婚。比起許大人,鈺沁的理由靠譜多了,她說自己和福安相處融洽,將來共事一夫也不會鬧出家宅不寧的笑話。
琇瑩和福安不和是眾所周知的事,鈺沁公主這話不免有指桑罵槐之嫌,可要是鈺沁嫁過來,她閨女就不必送到北冀去了,是以許大人心甘情願地幫鈺沁說情。於是鈺沁公主被請到偏殿等候,太監們去追下朝的大臣們,若幹人在禦書房進行了激烈的勸誡。部分人都同意鈺沁公主嫁給賀臨春當側妃的這個主意,甚至大呼,這是天佑南玄的大好事。還有一部分不同意是怕北冀有什麼陰謀,再加上他們是楊澈的門生,顧念著嘉碩王妃是福安,堅決不同意,自然,也有一小部分保持中立,反正他們正值壯年,自家兒女都小,輪不著他們操心。
大臣們足足爭論了各個時辰,楊澈的門生們人數雖不多,卻各個都是能言善辯的翹楚,以寡敵眾遊刃有餘。
最後,南玄帝被他們吵得頭疼,差人喊了賀臨春,他是當事人,沒道理別人替他的婚約大事忙得焦頭爛額,回頭他一個別扭不同意,這架就白吵了。賀臨春一來,南玄帝屏退左右,兩人嘰裏咕嚕幾句後就拍案定下了,要辦一個選妃宴,主辦人就定給楊福安。
眾大臣一合計,不由地誇讚起賀臨春的好主意來,不是怕王妃有情緒一不小心子嗣不穩嘛,這敢情好呀,直接把選妃的任務交給嘉碩王妃,讓她選出個合她眼緣的側妃來,這樣總不會給她添堵了吧。
這事,賀臨春早就給她通過氣了,宣旨公公寒顫瑟瑟地來,捏著一個厚紅封笑嘻嘻地走了,一般不討好的活,宮裏的老人會推三阻四地不來,使喚他們這些小囉囉,沒想到他的頭是真心疼他,這種拿賞錢的活交給了他,他今後一定好好聽話。
再說福安接下聖旨就把選妃宴如火如荼地操辦起來了。
事無巨細,宴會用什麼菜,請帖畫什麼圖案,布幔選什麼顏色,台子怎麼搭建她都一一過問,盡心盡責,好似換了一個人,就用脫胎換骨也不為過。其實福安就是借著操辦宴會的檔,趁機出門吃喝玩樂。府上誰人敢攔,她可是頂著皇命辦宴會的。
不過,京都人更關注的是福安和賀臨春的騎馬比試,聖旨下來他們才知道,嘉碩王妃是懷了身孕的,好家夥,原來是仗著有恃無恐,就看嘉碩王爺將麵子看得重要還是將她肚子裏的孩子看得重要。
毫不意外,盡興賭坊又架起了賭桌。這回賭坊聰明了,賠率並不高,可南玄百姓太過熱情,七天時間就收了成千上萬的銀子,猜的結局更是五花八門各不相同。福安反倒是寫了個最中規中矩的結局,讓瑾一拿了銀子去押注。跑馬場的座位更是翻了好幾番,最後鬧到一票難求的地步。
七日一晃而過,當日風和日麗,是個策馬馳騁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