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關上,徹底看不見童璐璐的身影,唐睿銘才收回眼神。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白齊:“阿齊,我可不知道你這麼沒眼色。”
瞧他心情不錯,白齊打趣他:“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的書房除了用來工作,居然還可以幹別的。放心,下次我會注意的。”
唐睿銘要的就是這句話。他問:“什麼事?”
白齊說:“季紫鈴不認。也拒不承認指使蘇小力對夫人圖謀不軌。”
前者指的是迎新晚會謀殺未遂事件。季紫鈴的反應在唐睿銘的意料中,他更關注後者。他挑一挑眉:“拒不承認?”
能讓白齊使用這個詞,就證明季紫鈴確實跟蘇小力有貓膩。這本來隻是他們的猜測而已。畢竟據調查,蘇小力早該死在孤兒院的意外火災中。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兩個蘇小力的關係,一切隻是猜測。
唐睿銘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我倒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骨氣。她一貫挑剔,受不得委屈。好好招待她吧。”
白齊明白,這個“好好招待”不是什麼好含義。他遞一份資料給唐睿銘,接著說:“這是伊麗莎白剛才派人送來的。是蘇小力的資料。”
資料扉頁上手書一句諷刺話。唐睿銘略過它瀏覽一遍內容,又扔回白齊懷中,勾一勾唇說:“替我感謝他的好意。”
言談間完全不把伊麗莎白的諷刺放在心上。
白齊莞爾一笑,阿唐從不是一個講究證據、按規矩辦事的人,他做事但憑喜好,順者生逆者亡。阿唐一概不會放過得罪自己的人,不論蘇小力,還是季紫鈴。
季紫鈴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遭到牢獄之災。看一眼吃得噴香的小警員,她咽一口唾沫,不屑地扭頭。
小警員看不得她的嬌氣樣,冷笑說:“唷,還嫌棄?牢飯可比這更難吃。”
一位中年警官推門進來。聽見這話,瞪他一眼:“出去。”小警員嬉皮笑臉地抱著盒飯離開。
中年警官扔一本筆錄薄到桌麵,坐在審訊桌對麵。他說:“季小姐,你母親來了。”
季紫鈴愕然,抬起頭看著他。這人上午還一副公事公辦的麵孔,現在怎麼這麼好說話?按下心中不解,不安地等待母親到來。
不一會,季母來了。
看見神色憔悴、雙眼紅腫的女兒,季母身上的強硬氣息瞬間消失。快步上前抱住女兒。
季紫鈴委屈地眼淚刷刷掉,深藏心底的恐懼與擔憂全部釋放出來,身體害怕地顫抖著,聲音哽咽:“媽,我是無辜的!章宜佳她汙蔑我!你讓爸爸快點想辦法救我出去!”
想起丈夫的嚴厲囑咐,季母身體微微一僵。暗地瞥一眼中年警官,見他低頭看筆錄,意有所指地安慰女兒:“媽相信你沒做過。別害怕,沒做過就不要承認,你姐說過,唐睿……唐總為人最公平,他不會罔顧事實逼你的。”
季紫鈴不安地說:“可是媽,我還是怕。雖說是章宜佳誤會了我的意思,才差點弄出人命,但事情的起因到底是因為我想教訓童璐璐。我擔心唐大哥太生氣,不肯原諒我。你能求姐姐幫我說說話嗎?”
有章宜佳用手機暗中錄製的視頻為證,她無法徹底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單隻這個起因,就足夠讓唐睿銘立起她的死亡f**g。
“放心,媽會的。”季母點頭。
中年警官看一看手表,收起筆錄薄:“楊夫人,時間差不多了。”
季母姓楊。收到中年警官的提醒,她再次抱住女兒附耳低語:“乖,別亂說話。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有爸媽在,他們不敢欺負你,就算爸媽不行,還有你姐呢。”
“絕對不可以承認!知道了嗎?!”
這句低語突兀夾在安慰聲裏。好似一瓢冷水,讓季紫鈴渾身冰冷。
知道女兒大概被自己太過嚴厲的語氣嚇到,季母雖然心疼,可是地方不對,她也不好多說什麼。這事一旦坐實,季家將麵臨同時得罪唐、銀、章三家的可怕局麵,那足以導致季家徹底成為曆史!
季母看著女兒,狠下心問:“記住媽媽說的話沒有?”
季紫鈴抵不過母親眼中的哀求,心灰意冷地回答:“我知道了。”沒在意季母的離開,她抱膝縮在牆角,整個人灰暗地好像被世界拋棄。
中年警官淡淡瞥一眼季紫鈴,若不是有人找到他這兒,人情推不開,他不會鬆手放楊淑雅進來。但也僅限於此。把季紫鈴重新拷在椅子上,他又坐了回去。
門“吱呀”一聲推開,小警官精精神神地進來,坐到上司身邊。筆杆敲一敲桌麵。他嚴厲地說:“季紫鈴,你的行為極其惡劣,引起了上級領導的高度注意,等待你的隻有嚴審!”
“別以為你犯的事隻這一樁。我們已經查出曆年來不少被你迫害的受害人!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早聽說你的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