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客房內,秦殊滿臉愜意的享受著衾香的伺候“啊!燙了,這水太燙了。清相你想謀害主子不成?”生動的詮釋著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享受這一道理。
與秦殊相處的這些時日,衾香總算了解他對他自個兒的缺陷一點兒都不在乎。“公子,你……還能感受到這水的溫度?”衾香不屑的問道。但寄人籬下,又不得不操起一旁涼水往那木桶中傾倒。
“哼!本公子這下半身雖是廢的,可這眼睛不是瞎的,冒著那麼大的熱氣,豈不是要把本公子的腳煮熟?雖不能物盡其用,但有著他們總是好的”秦殊一臉委屈道。
陳衾香無奈的望向窗外,心想這人耍無奈的本領是越發厲害,臉上的神情卻依舊淡然,隻答了一聲“公子所言極是”
秦殊轉過身子,看見她那因日夜思慮而顯得蒼白無趣的臉上似是劃過一絲無奈,也好,總比麵無波瀾的強。他把思緒拉近,有了一丟硬生生的嚴肅。徑聲問道:“不知清相對著這劉府二小姐之事,有何看法?”
陳衾香思忖片刻,低聲說道:“若真如外人所說那般,我們可知曉那采花……那惡賊已經在這城中犯下幾件齷蹉之事。那被侵犯的女子皆是清白之身,必定與這二小姐一樣誓死抵抗,全力掙紮。隻是我想不通為何那惡賊隻對這二小姐開了殺戒,並且盯上了她全家人的性命。”
秦殊一言不發,隻待她把話說完,才略笑地補充道:“清相所言確有道理,但若是那賊人進屋之前那些姑娘早已昏迷不醒,或是這劉小姐無意中做了讓著盜賊惱羞成怒之事……總之真相未明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她有些愕然的看著他,仿佛這是他第一次對著她說了句人話。
秦殊自斟一盞清茶,很是得意的對著衾香象征性的敬了一敬“待到明日你隨我去那些姑娘的家中拜訪。啊~看這天色已晚,本公子有些怕黑,不如清相留下來陪本公子一晚如何?”
陳衾香把剛剛那一瞬的想法收了回去,這人能正經一天的可能性,還不及那惡賊自招的可能性高 。她麵無表情道“公子如若無事,清相就先退下了”
陳衾香一夜無眠,每每閉上雙眼,都好似看到一雙如她母親一般驚恐的眼神和那大片的血漬,她隻好看著窗外那慘淡的月光,待到天邊之色隱約成了墨綠,她便穿起衣衫,打開門走了出去。
四周一片寂靜無聲,時候尚早,一切都還在沉睡之中。陳衾香穿過後院小橋,走進一片樹影之下,隨意的尋了一處小石坐了下來。雙手抱緊膝蓋蜷縮了起來,就這麼呆坐著呼吸來自晨間清新的空氣。她好像不知自己應該想什麼,或者說不知從何想起。
一陣車輪摩擦地麵的聲音,打擾了陳衾香此時的安寧。她抬眼望了過去,便見到秦殊正托弄著下頜,興致勃勃的“觀賞”著她。衾香見麵前之人今日換了那身初見他時的素灰色衣衫,衣襟之上並無任何點綴之物,卻被他穿出飄逸悵然之感。麵前這人,可還有另外他所不知的一麵?
見她茫然的看著他,許久不曾說話,他便笑意盈盈道“清相怎起的這般早,莫非是怪本公子昨日沒有極力挽留你?”
陳衾香看著眼前的無賴,嘴角萌生一絲笑意,也不知這人如何活的這般瀟灑。好似對他的胡攪蠻纏有了免疫,她並未惱怒“公子昨日說到姑娘家拜訪之事可別忘了,清相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不知公子何時動身?”
“啊!這個,本公子尚未用膳。不如這樣,我們即刻動身,聽聞這清安縣的小吃頗有特色,清相不介意途中買點給本公子充饑吧?”
陳衾香緩緩站起,點了點頭應了他。秦殊嫌棄自己動手麻煩,叫來兩侍衛推著他走向那市井之中。
陳衾香走在街上,看到總是有人暗自撇向他們。她深知其中原因,有些許躊躇的看向秦殊,卻見他興致盎然的看著流逝而過的街景,臉上並無異樣。她好似鬆了一口氣,腳下一片輕盈。陳衾香隨意走進一處小鋪,買了些點心遞給秦殊。這小街上一片繁華景象,孩童隨處嬉鬧,行人悠然而行,小販叫賣之聲不絕於耳。誰能知曉眼前這繁鬧無比的清安縣竟發生那幾起齷齪之事,竟有如此惡人在此。有時候,所見之事並非是那事物的本質。
秦殊大口的吃著她所買之物,仿佛那是求之不得的珍貴佳肴。她心中暗想這廝可是有多餓才能把手中大餅吃的如此美味。沿著小街去那受害姑娘們的家中,不是拒之於門外,就是受害之人一個勁的隻哭不語。衾香歎了口氣,這些姑娘小姐們本是清白之身,如今被那惡賊奪了身子,不願坦露當晚之事也是情理之中。她似是有些灰心,又或有些不忍她們受到二次傷害打擊“公子,依我看來,今日這拜訪也應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