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靜靜地灑在大地上,給大地披上銀灰色的紗裙。上官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早就準備好的一群人中間,今日她穿著與往日不同的一身素白色衣衫,顯得嫻靜而安詳,溫柔而大方,她那玉盤似的臉,因燭光透著一絲清冷,目光柔和,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上官姑娘,我等要去辦些正事,你可要在家做上一頓豐盛的飯食等我們歸來。”白沿離目光切切,勝利在握。他有種預感,這妮子與往日不同,這是要壞事的節奏,所以故作淡定模樣欲把她留在家中。
上官楠那雙細長無骨且白淨的手指靠到白沿離的嘴邊意欲讓他住嘴,很是誘惑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目光迷離的讓人把持不住。隨即窈窕原地轉圈,慢悠悠道:“我是知曉你們今夜要去捉那傳說中的鮫人。素聞鮫人女長得傾國傾城,身若驚鴻最會魅惑他人。你們看我今日這身打扮與那傳說是不是最為相近。我去了可助你們一臂之力,那鮫人說不定會把我當做同類,那就不費吹灰之力的到手了!”
“拉倒吧你,這都深夜了還做什麼白日夢。你就乖乖在家好了,別給我們添了亂子。”白沿離聽不下去了,很是譏諷道。
“上官姑娘,那地方對個女兒家還是危險了些,你今日這打扮美極了,去了那處隻怕會髒了衣衫,你還是留在家中才好。”陳衾香溫聲而說,這上官本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見是自個兒的‘心上人’的誇讚,雖說還有些不快,但她還是微笑的答應,不過沒忘了給白沿離一記狠眼。
夜中,一行人到磐蘖湖找了一處隱秘之處藏身,然說是藏身不如說隻是那鮫人不知罷了。這擠滿了前來一堵風采或充著各種各樣目的之人,圍遍了湖岸,仿佛是過節一般,之後還陸陸續續跟上好一陣的人,隻見薛由止蹙足了眉,想必此景定是之前沒想到的。人雖多,但卻無人發一聲,都在等著那鮫人的到來。
柔和似絮,輕均如絹的浮雲,簇擁著盈盈皓月冉冉上升,清輝把周圍映出一道彩色光圈,有深有淺,若有若無。許是這月色太過慘淡,竟生生添上一絲哀愁。
氤氳間,仿佛已聽到了徐徐歌聲,眾人屏氣聆聽,那聲音疑似從窗扉透出,和著慘淡月光,暈染了夜幕的淒迷。空靈、傷感。柔情纏綿的旋律,融洽了和顏悅色的月,氤氳了相思之苦。這歌聲又或間蕩漾起層層哀怨,在風中顯現蕭瑟,彷徨的淒苦。不少人像是魔怔了般忘卻自個兒來的目的,隻在原地映著歌聲進入自個兒創造的思緒中。
然,自湖岸另一邊,緩緩出現一艘小舟徐徐而來。隱約可見那船上站著一襲白衣的女子,即使看不清容貌,那身姿也當真如風扶玉樹,雪裹瓊苞,實當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再近了些,眾人隻是屏息,這女子也太過清冷了些,隻見她目光中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一頭青絲淺淺挽成別致雲髻,發間一抹翠色,卻是一隻通體鏤空的簪子,簪尾一顆夜明珠,散出冷冷光輝。雖長得角色,卻讓人不寒而栗。
這般模樣的無疑定是那傳說中的鮫人女,隻是那裙身太長,看不出那裙下到底是尾還是腿。
那鮫人如訴如泣,還在歌唱著,似是能看到有淚珠自她眼角劃過。但掉落半空的眼尖之人都能看出那是顆顆通體白亮的珍珠。在場人多數隻是來看個熱鬧,看到此不免想要大叫,卻為了避免那鮫人受到驚嚇,很是自覺的捂上自個兒的嘴。
“就是此刻,長琴兄弟你帶上撒網,從水路包抄,我與白兄在這裏攔截它,另一頭的岸邊我已拜托凡易兄弟在那邊候著了,所以這次定要萬無一失的捉到此物。”薛由止不露感情,很是幹脆的安排人手到不同地方堵截鮫女。他揮了揮手,示意各就各位。
秦殊眼見一切並無自個兒的事情,很是淡定得在那座椅上眯眼小憩起來,還不時換著姿勢直到舒服了方停下。薛由止斜眼微微笑了片刻,這秦小公子真正是懶散的可以啊。不知她對他可有不適。
萬事俱備之際,一聲吼叫聲卻驚了眾人:“姑娘,這邊有人要抓你,你快些逃走吧!”一書生打扮地青年男子站出來,向著鮫人聲嘶力竭的叫道。
那鮫人女眉頭緊皺,許是不太懂那書生之言,書生似是極了,又道一聲:“趕緊逃,你若是被抓住是會死的!”那鮫人這才聽清了他的叫喊,一個‘撲通’聲便直直跳入水中,這會兒眾人隻見她的下半身便是那碩大無比的魚尾。惶恐驚歎聲從人群中陡然發出,薛由止暗道不好,動作更是加快了些,徑直跑向岸邊指揮在水中藏匿的那群人動身,果不其然,長琴接到命令半刻也不耽誤,那網中含鉤在鮫人投水的地方撒個徹底,一時間,水中冒著咕咕聲,水花四濺,讓人移不開眼。本在另一岸的凡易也來幫忙,那鮫人仍在奮力掙紮,所以他們也顧不上水中鮫人是否安好,隻得將那網活生生拖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