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快的不行的書生已被白沿離及時製止並捉了起來,待後來問他為何要‘英雄救美’,他的理由倒也是充分,隻是因自小便讀了不少話本,想來救了那貌美鮫人,它便會傾心於他,與他自成佳話。等到白沿離告知他差點壞了天子的好事,他使不得嚇得竟失禁,果然還是活在夢中之人,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岸上人已被薛由止吩咐清走的差不多了,那網也很快被拖到岸邊,自那網中瞧去,正是方才那白衣女子,此刻她狼狽至極,但眉眼間卻還帶著那藐視眾人的傲氣。一行人興奮不已,哪知再向她的下身看去,那魚尾陡然成了一雙白淨纖長的雙腿。一時間,疑惑代替興奮,眾人在原地顯得尤為不知所措,那好好的一條魚尾,怎就成了雙腿了?
一旁無事的秦殊還在打盹兒中,本都入了那香甜的夢,卻不知被誰大膽地拍了肩頭,素有起床氣的他正欲惱火,睜開眼便見陳衾香放在的麵容,莫說是怒氣就算是著火了也被潑了個幹淨。眯眼環顧四周,暗想那廝的動作也算迅速,瞧著被捉上岸的鮫人,又見眾人不知所措的模樣,他便撇撇嘴很是一番知識淵博:“古文中曾記載鮫人的魚尾離水後便會變成雙腿,如今看來,古人誠不欺我。”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是啊,這世上竟還有這等稀奇事。”隨著抓捕的侍衛討論起來,一時眾說紛紜,好不熱鬧。
待那魚網褪盡,鮫人便被帶於薛由止旁,她那嬌怯怯的模樣讓男人一陣心跳,然薛由止是何人,他自然是麵不改色很是像平常詢問熟人家長裏短的模樣問:“你,可聽得懂本將軍講話?”
鮫人瑟生生的雙手屈懷,眼睛如小鹿般天真的看著眼前男子,重重點了頭。
“既然你聽得懂,那本將軍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這磐蘖湖,還挑日子每月初一十五準的笙歌,你可有族人?他們如今住在何處?”他一個勁的問了好幾個問題,那鮫人好看的眉頭蹙的越來越深,她依舊目光盈盈看著眼前男子,不作聲響。
“你可聽過用你們鮫人的體油燃點極低,且一滴就可以燃燒數日不滅,我想用它來做長明燈最合適不過了。如果你執意不與本將軍說話,想必你或者也無價值,不如獻身作那長明燈如何?”薛由止很是狠虐,麵容蔭翳不止。陳衾香見慣了他虛偽的笑這一下倒是提醒了她在戰場廝殺過的人,怎會真正那般溫和。
那鮫人聽懂了薛由止的話,眼神中止不住的驚恐,嘴中卻是發出‘哇哇啊啊’的字音,他人恍然大悟,原來她隻聽懂人話卻是不會說話的,這也怪不得她了。
這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原來就與那人類中的啞巴無異,薛由止冷哼一聲,終是放下那吃人的表情,瞧見它身上還有著因被網鉤傷到的傷口,轉為翩翩公子的溫和模樣道:“罷了,你這模樣看著甚是狼狽,你等緊的把她帶到上官姑娘家請她幫忙洗漱打扮,定要注意別讓它逃了去。其他人先散了去,待本將軍的命令行動。”
“是,屬下明白。”下人領命剛要撤退,卻見那鮫人掙紮不斷,焦急不已想要表達一二。本想直接粗暴的帶走她,不曾想主子又發話:“等一下,看她究竟想要做何事。”
下人鬆了手,隻見這鮫女有些踉蹌地跑向薛由止,還不等他反應抵抗,便輕輕拿了他的一隻手抬到自個兒身前,自他手心小心翼翼地寫了‘聆都’,遂有些雀躍地指了自個兒。
“你是告訴本將軍,你的名字叫聆都?”薛由止麵無波瀾的問。
鮫女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微微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