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穆薇薇又不理他了,舒景琛連忙從窗口那裏移動著腳步,左搖右晃的尋覓著她的蹤跡,手不由自主的拍打著牆壁,臉上全是不安的神情。
穆薇薇的眉頭緊簇,安然的話語時時刻刻都在她的心頭縈繞,她越是不去想,越是心煩意亂的直跺腳,外麵的舒景琛煩躁的呼喚著她,她就越發的不想理會了。
他幾乎是用央求的語氣說道:“薇薇,你開開門好不好?”
“不好,你不要再吵了,我要睡覺了。”穆薇薇很不悅的回複了他,然後就關掉了臥室的燈,獨自坐在一張大床上。
整個房屋裏頓時沒有了聲音,舒景琛麵對著這扇冰冷的門,客廳裏明亮的燈光再也不能照亮他的心,在穆薇薇狠心關上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經心如死灰了。
緊緊的關閉了門窗的穆薇薇,卻唯獨沒有關上她的心。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裏,她無力去開燈,記憶裏好像一直都缺少著什麼東西,隻是苦於現在尋找不到。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海裏沒有那個小家夥呢?安然嘴裏說的事情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一串串的疑問纏繞在她的身邊,她使勁的按著頭,痛到躺在床上還難忍。
屋裏屋外,都有一抹悲傷的人影,兩個孤立的個體,分別呆著,那揮之不去的陰霾,遲遲不肯消散。
舒景琛緩慢的挪動,一步一回頭,無精打采的走到了沙發邊,一屁股兒陷了下去,他既氣憤又難受,端起不知幾時倒下的冷水,一口氣幹了。
喝完之後,他把那個杯子就隨手扔在了桌子上,心情不好的時候,喝的水都是苦的,舒景琛抿了抿嘴,心酸的滋味傾泄而出。
人生的曲曲折折,誰永遠也不可能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但是隻要曾經做的無怨無悔,不要給人生留下遺憾,就足夠了。
舒景琛為了與穆薇薇和好,為了繼續走下去他們的路,為了彌補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一直都很努力,努力的去磨平這一切的創傷,讓所有都回歸到最初的美好靜謐。
透過窗簾,月光灑落在了床上,穆薇薇看見這樣柔美的黃色,掙紮著伸出手指去觸摸那一抹月色,明明摸不到什麼,可是她的腦海裏卻瞬間閃過了幾個畫麵。
畫麵又美又短暫,還來不及她去捕捉,就如曇花一現般消失不見了。
如果沒有這樣奇怪的念頭,她或許還會輕視安然的話,但是一閃而過的畫麵,讓她著實起定了疑心,她蜷縮著身體,隻能扯起被子蓋好,不讓外界的寒氣傷害到她。
舒景琛坐得都接近於麻木了,站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家,毫無溫暖之氣,家變成了這樣,他已經承受了太多了,現在隻能縱容著穆薇薇的脾氣。
他雙眼無神的看了一眼穆薇薇的屋子,盡管沒有動靜,但是他也不敢去敲門,反正知道穆薇薇肯定不會給他開的,這樣子還會更加使她生氣,何必呢。
所以舒景琛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桌子上擺放的是他常用的東西,櫃子裏也隻有他的衣物,在這間屋子已經生活了太久了,他覺得已經回歸了原先的單身漢生活。
他走到床邊,正準備睡去,但是看著床頭櫃的那張照片,心裏卻覺得莫名的委屈。
本來夫妻二人的關係有了轉機,舒景琛已經盡全力去哄穆薇薇了,卻偏偏碰上了壞事的安然,結果鬧得這樣一個不歡而散的局麵,白白耗費他那麼多心思去布置。
回憶一旦開頭,便一發不可收拾,這趟渾水,他是覆水難收了。
打一開始,從穆邢睿被綁架之後,這個家庭便不再有過安寧之日。
作為一個母親,穆薇薇難以承受失子之痛,每日以淚洗麵,對外界的世事概不予理會,除了她兒子的消息外。
舒景琛就不得不像照顧一個孩子般的,隻要有空閑,就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哪怕隻是給她遞遞紙巾、安慰幾句,他也心甘情願。
天有不測風雲,誰家也會有一些不幸的事情,這些坎兒,邁過去也就了結了。
他好不容易盼著了希望,那一天,在他下班回去之後,穆薇薇因為傷心過度暈過去了,舒景琛瞬間就懵了,趕緊抱起來她送去了醫院。
經過醫生的救治,穆薇薇終於醒了。
他滿心歡喜的去看她,卻得到一個很多記憶缺失的結果。
後來,舒景琛瘋狂的去問醫生,才得知原來穆薇薇是片段性失憶了。
那一刻,舒景琛的心裏真的好落寞。他坐在床鋪的旁邊一動不動,身體好似已經與椅子粘在了一塊,目不轉睛的盯著病床上的穆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