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兵兵娃客廳裏的沙發我都是不脫衣服的,和衣而眠,電視也開通宵,隻不過把音量放得很小。
正睡得迷迷糊糊間,耳朵邊響起了打雷似的聲音:“快起床了!”
接著就是蓋在身上的毛巾被被揭開。
我正做一個好夢呢,被這一嗓子驚醒,睜開眼睛,見是兵兵娃凶神惡煞地站在跟前,頓時就惱了,說,兵兵娃你神經啊?
兵兵娃說:“服務員都幹一大班活兒了,你還賴在床上不起來?”
我說我正做一個好夢呢。
兵兵娃說,要做夢就別在我這兒打工!
我剛要說誰想在你這兒打工了,二姨卻走了進來,朝兵兵娃說:“財貴昨天晚上睡得晚,你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嘛!”
兵兵娃說:“你讓他小子白天把精神養好了,晚上又出去瞎折騰?”
二姨看找我,似乎幫不上我說話了。
我站起來,朝兵兵娃說:“你別在這兒吵了,我幹活去了不就行了嗎?”
說著就走出。
兵兵娃說:“一會兒跟老子去鎮上買菜,當搬運。”
我說你原來不是自己搬的麼?
兵兵娃說現在我雇你了,就得你搬!
兵兵娃還真把我當打工仔了。
我說搬就搬!
兵兵娃說:“你手機開機沒?”
我才想起我的手機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關著的。於是摸出來打開。
手機一開,短信就來了,翻開看,是肖淼的:
如果愛是一場錯誤的開始,我們又何必要在滾滾紅塵中相遇!
我感覺肖淼的這段話太酸了。牙都快倒了。我最反感這樣的作秀文字。
一咬牙,我把這條短信刪了。
我幹活。忘記該忘記啊。絕情也罷,寡義也罷!
在鎮上的菜市場裏,兵兵娃讓我跟在他後麵,他拿著一張王廚子給他寫的菜單子,滿菜市的轉悠。就像拿著一張藥單子照單抓藥一樣,買一捆菜就叫我提著,買一捆菜就叫我提著。提不了了,我又得飛跑著把菜裝進停放在菜市場外的那輛破麵包車裏。然後又轉回去接著跟兵兵娃當跟班。
我知道兵兵娃在故意整我。他原來一個人買菜的時候絕對不是這樣子搞的。
可是,既然我已經答應在他手底下打工了,我就是打工仔了,兵兵娃咋樣子對待我,我都強忍著。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我起碼的態度還是能夠擺端正的。
兵兵娃也沒有想到溜起我來會那麼順手。有兩次他都回頭用很懷疑的眼神盯了我一下。我麵無表情。
我有的是城府!
後來,不用兵兵娃吩咐,隻要菜從菜販子的秤上一下來,我立馬就接過手去了。
我端正的態度反而把兵兵娃弄得有點迷糊了。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心裏暗自發笑。
買菜回農家樂,兵兵娃又頤指氣使地讓我把菜一樣樣地搬廚房裏。
我照樣一言不發,手腳麻利地搬菜。
倒是廚房裏的王廚子見了我,朝我說:“財貴侄子,你小子昨晚上可把我害苦了,兵兵娃朝我日媽倒娘地罵。老子都快和他鬧起來了。”
我說:“王叔,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