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我至於墮落到撒謊就為了用一下你的車的程度嗎？”
真耍女朋友了？
真耍了。兵兵娃那破麵包車開出去是太寒酸了，還沒有空調。我身上和屁股上都生滿熱痱子了。
老爸狠吸了一口煙，噴了一口煙霧，在煙霧繚繞間眯縫著眼睛看著我，說：“今天你這個態度呢——我還是滿接受的……”
老爸在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有點在我麵前買關子了。
老爸又接著說：“照理說，你耍女朋友了，我得支持你。可是呢，你和那幾個半吊子混混成天沒日地在一起。我就不得不考慮一下了。”
我說：“我和那幾個朋友是結拜兄弟。以後社會上還是用得著的。”
老爸說：“社會上的事情你懂個屁！你 幾個兄弟我看一個也不靠譜！現在這社會，靠的是關係，不是靠義氣。這事你姨父兵兵娃比我還清楚。”
我說：“爸，我們不扯遠了好麼？我就用你這一次車，行不行？”
老爸卻說：“隻要你幹正事，你就是天天用老子的車老子也是沒啥意見的。以後老子的不就是你狗日的麼？”
我說你答應啦？
老子還沒說答應。
我說沒勁。
老爸卻說：“要用車是沒有問題的。一會兒我就讓小唐把雅閣車開來過來扔兵兵娃這兒。不過你小子別跟我擰著來。你跟老子擰著來，老子就會煩你狗日的。
我心裏暗自竊喜。
老爸就這點沒話說，做什麼事雷厲風行的。痛快敞亮。
我說：“小唐多久有雅閣了？”
前天剛提的。他現在不做我司機了，在給我跑工地了。
我哦了一聲。
但是我又說：“爸，小唐那雜種不大可靠的。你用他得提防著點。他和我舅是一個模子出來的，隻認錢不認人的。”
老爸說：“看人老子比你有眼光！你還提醒起老子來了？老子不是跟你吹牛，無論什麼人，隻要在你老爸跟前溜上三圈，你老爸就能分辨出他是畜生還是動物。”
老爸說話比我還歹毒。
我笑笑，說：“這麼說你還是不大放心小唐的？”
老爸說：“什麼叫放心不放心？用誰不是用？小唐自少還是親戚關係，就是在我眼皮底下搞點小貓膩也沒啥。人都是有私心的。關鍵是看我怎麼用他。你老爸用人，不是沒有水平。”
老爸說的話還是比較靠譜的。這個大老粗暴發戶的智慧不一定比我差。我原先還真是有點小看他了。
我說：“爸，原來吧，我還真是有點小看你了。”
老爸說：“就你那狗眼，也能看清你爸腦子裏在想些啥？你還嫩點！”
我說是是是。
我和我老爸還很少這麼融洽地深入交談過。
老爸又說：“你談女朋友我是不幹涉的。你的事情你做主。你早一天成家立業老子早一天輕鬆。但是有一個原則，吸毒的堅決不要。”
我說怎麼可能是吸毒的呢？我連這點眼光也沒有嗎？
你還別給我吹牛。你混的場合我還真是不大放心。
我說不會的。
老爸說：“你自己把握就是了。吸毒的堅決不能耍。聽到沒？”
我說聽到了。
於是老爸就拿出電話給小唐打：“把車開兵兵娃農家樂來。你表弟財貴要用。”
然後老爸就把電話掛了。
老爸有對我說：“過幾天我去李叔那兒給你弄個駕駛證。”
我說行。
我給老爸泡茶了。
老爸又說：“小唐這車就擱兵兵娃這兒了，鑰匙丟給兵兵娃。你要用車得經過兵兵娃同意。還有，你小子現在沒有駕駛證，盡量少開車，最好不開。你要是把這車開出去花天酒地的。老子立馬就收回去。”
我又說：“那兵兵娃又用什麼車呢？”
我再給他考慮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