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沒有說話，娟子一直抱住我的肩膀。娟子很緊張。
回道兵兵娃農家樂，我把車停在車棚前的時候又叮囑娟子說：“剛才你看見的事情別跟你爸和你媽講。”
娟子點頭。
娟子又說：“哥，你別去找那人打架好嗎？”
我拍拍娟子的手說：“下車吧。”
娟子說：“你得先答應我。”
我說你別給我再添亂了好嗎？我心裏堵得難受呢。
娟子終於鬆了手。
兵兵娃在客廳裏看電視，二姨和我媽都在。見我和娟子回來了，兵兵娃和二姨都感到有點意外和欣喜。
也許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我和娟子會那麼快就回來。
二姨說：“財貴今天真聽話。快坐，我去給你們洗兩個蘋果。”
說著就起身拿了兩個蘋果走出去。
母親要娟子過去陪她坐一塊兒。母親的氣色這幾天好了很多。或許是鄉間的清新空氣對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有益。
兵兵娃這家夥眼睛有毒。他一眼就看出我心裏有事。從我一進門這家夥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臉。
兵兵娃在沙發上給我挪出了一個位子說：“坐三。”
我猶豫著坐還是不坐？我心神不寧，六神無主。
娟子朝我說：“哥，你坐吧。”
我坐下去，兵兵娃遞一根煙給我，說：“還有事？”
我說我還得跟著出去一趟。
娟子立刻就緊張起來，說：“哥，你還要出去啊？”
我盯了娟子一眼。娟子很無辜地看著我。
我對兵兵娃說：“我的幾個朋友還在那兒喝酒。我得過去結賬。我是把娟子先送回來，怕你們擔心。”
兵兵娃看出我在撒謊，就問娟子：“是這樣嗎？娟子？”
娟子先看我，又看兵兵娃，眼神撲朔迷離，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娟子很為難。
我站起來，朝外麵走。
娟子也腳跟腳地攆出來。
我說：“你怎麼又跟出來了？”
娟子說：“哥，你真的還要出去啊？”
我說你煩不煩？
娟子拉著我說：“哥，你別去了好嗎？”
我站住，有點氣惱地看著娟子。
娟子卻說：“我不管！反正我不讓你出去。”
我想掙脫娟子的手。
這時兵兵娃從屋子裏走過來，他對娟子說：“娟子，你進去陪你姨媽。”
娟子對兵兵娃說：“爸，你千萬別讓哥再出去了。”
兵兵娃說：“你進去，我知道。”
娟子就鬆開我。極不放心地走進屋。
兵兵娃拍了下我肩膀，說：“小子，你過來。”
說著就把我朝園子裏桂花樹下領。
我跟過去。
在離屋子比較遠的一張水泥桌子跟前，兵兵娃讓我坐下。
我坐下。
兵兵娃也坐下。
兵兵娃在黑乎乎地空氣裏盯著我。我感覺兵兵娃的眼神冷冰冰的，有點像動物世界裏躲在草叢裏獵食動物的獅子或者老虎的眼睛。
兵兵娃說：“財貴，你又出去惹什麼事了？”
我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沒惹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得過去結賬。”
兵兵娃說：“真的沒有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