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昱心神恍惚,不能自拔,震撼於自己的胡扯中,劉良即感到好笑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未免再次發生意外,把這位高級謀士玩傻弄魔障了,他隻能再次出言點醒。
“昱兄,昱兄!此處陰寒潮濕不是說話的地方,可否篝火旁一敘?”劉良指著警戒哨旁邊的篝火。
“哦,公子請!”被打斷思緒的程昱,覺得自己有失禮儀,不禁赧顏。
“昱兄請!”
屏退左右,劉良用眼神暗示阿大,讓他把福伯請過來,畢竟此等人物智商啥的都非同小可,忽悠一時倒是可以,但長久下去可不是他所能應付的。還好,阿大雖然長得粗狂,但心思卻是細膩,自然明白劉良的意思,退下去後立刻派人去找福伯。
荒野之處沒有什麼可講究的,兩人坐在篝火旁邊的石塊上。劉良作為主人自然搶先提問:“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昱,聽聞公子扈從歌詞新穎、振奮人心,不知詞曲出自何人之手?”
之所以冒昧前來打擾,程昱早就打定主意想試探一下這位文采超凡的“神童”,沒想到剛一見麵對方竟然給自己來了個“驚人的信息”。
一時想好的言詞竟被意外所攪擾,有些心神不寧的程昱突然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聊些什麼,隻能是睜眼說瞎話,明知故問了。
“不才正是在下所作。詞曲粗俗,不堪入耳,擾昱兄清修,望見諒!”
話匣子算是打開,程昱也算是徹底穩住心神,終於讓劉良見識到什麼是真正高級謀士的“風采”。
妹的,敢情這程昱就是個老憤青啊!
難怪都這麼老了(接近40歲)還得不到重用,就他這些過激的言論,砍個十次八次頭都不過分,誰敢用啊!
難道他是在試探我嗎……
劉良內心猜測不斷,而一旁的程昱卻是越說越激動,特別是關於抨擊朝廷腐朽、皇帝無能這方麵的事情,更是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連帶著劉良這個漢室宗親都被隱晦的罵了一遍。
劉良覺得照程昱的話味,他的誌向可謂是極大,一心想要改變這個現實社會不公平的一麵,甚至很超前的意識到眼下這個大漢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應該重新建立一個新的時代。
內心吐槽不已,特別是劉福加入以後,兩個老頭算是有了共鳴,沒有什麼是正義感爆棚的他們不敢罵的,到最後,劉良徹底的成為配角,連插句話的工夫都沒有。
一聊大半夜,適應早睡早起、喝了不少酒的劉良有些候不住了,可談興正隆的二人嘮起來根本就是沒完沒了。幸虧晴兒很有眼力價幾次前來“催促”,劉良這才逃過一劫,告退後回到馬車休息,至於兩個老頭子嘛,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入睡。
早起,劉良第一時間找到福伯,想確認程昱是否有意歸順,頂著黑眼圈的劉福卻含笑不語,滿臉都是“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妹的,讓我猜?
好似這扈從與馬車都合攏一處了吧,猜這個真的有意思嗎?我不過是想確認一下罷了,您老也真是的,真當我傻呀!
劉良看見程昱的馬車已經和自己的隊伍混編,就知道事情差不多搞定了,至於認不認主的事情他倒是不在意,他堅信自己會用實力去折服程昱,而不是光靠嘴皮子忽悠人。
再次啟程,京師在望,臨近雒陽城車隊繞行至北方五裏外的一個小村莊(劉家據點,如現代的駐京辦事處,一般大家族都有這樣的地方,方便進京辦事)。
與早已到達的商隊彙合,劉福安頓好那些全副武裝的近衛,隻挑選幾位扈從、侍女和撤去長兵器的顏良三人,畢竟天子腳下容不得造次。
安排妥當,臨近下午,巍峨的雒陽北城西門終於闖入了劉良的視線。
隻是,還未等劉良欣賞這沉穩雄勁,氣派猶如高屋建瓴、睥睨四鄰一般的高大城牆,就看見城門兵道的地方,急速竄出一匹戰馬,一個身穿紅色鎧甲,甲片錚明瓦亮的騎兵奔襲而來。
“爾等何人,可知規矩?京師重地,還不下馬步行!”
劉凡知道,眼前這位就是督促人群穿行、管城門紀律的兵衛,而想要騎馬坐車進城,在東漢這個時代是需要身份和地位的,或者是有著特殊原因的人(例如:病人等),才會得到兵衛的允許,平頭百姓與商人在大漢的立法上是不準騎馬坐車進城的。
隻不過,雖然允許騎馬進城,但還是有許多忌諱,跟現代的交通管製如出一轍,有禁行的地方,也有禁止出聲的地方,繁瑣的不要不要了。要是一不小心違禁,輕則罰沒錢財,重則收歸大牢,一般情況下,很少有外地人犯此忌諱,惹這不必要的麻煩。
扈從與兵士交涉完畢,等眾人全都下馬出車後,這位恪守職責的兵衛騎馬繞行一圈,“吾乃執金吾統率的緹騎,負責大夏門的治安,爾等休要惹事!無事不得進入城內,入城自主繳稅,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