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曾想剛準備好明日出發,段迪就聽到屬下的彙報,傍晚時分,公子無現身於開陽城內,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入駐倡戶卞家宅院。
得知消息,可把段迪樂壞了,原本想直接帶領眾衙役前去卞家拜見。
但轉念一想,人家公子無身份是何等的高貴,入住倡戶這種醜事,自然是藏著掖著的,最怕被外人知曉宣揚出去。
此時自己要是貿然的前去拜見,等同於當麵打臉,勢必要得罪於他。
於是乎,段迪安奈住喜悅心情,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守在城門外,恭候大駕光臨,隻有這樣才能顯示自己的誠意,才能讓聰明的公子無高看一眼段家的辦事能力。
或許好事多磨,天還沒亮,還處於睡眼惺忪的段迪,得到探子來報,公子無一早離開卞家,往西門而去。
等他收拾妥當,騎馬從北門官署繞行至西門,很可惜的再一次的與公子無擦肩而過。
不死心的段迪,繼續派手下多方打探消息,終於從隨行大部隊裏的卞家奴婢身上探聽到消息,得知公子無會在東武縣城與遷徙部隊彙合。
二話不說,段迪直接帶領幾位親近子弟,快馬加鞭的趕赴東武城外的督郵衙門,就等著劉良的“自投羅網”。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等到公子無入駐東武客棧的確切消息。
為表誠意和恭敬,段迪穿上一身嶄新的官服,拿上事先精心準備好的禮物,更是舍棄以往的官麵排場,謙遜的步行二裏地,這才來到客棧門口。
即便是他身邊跟隨之人,也多是最為親近的段家子侄輩,段迪放棄所謂的排場,不需通稟的第一時間步入客棧,前去拜會心儀已久的東萊大神。
誰想一路小跑的趕過來,卻發現客棧獨院內隻留有伊黃縣,以及公子無的其他手下,正在喝酒聊天、閑扯打屁,而正主兒早就帶著貼身婢女出門溜達逛街去了。
段迪恨不得掐死那位報信的密探,如此大好的街頭偶遇的良機,就這麼被他白白浪費了。
說實在的,段迪內心最想要的,就是在無形中,裝作不認識的,相互欣賞的,結識、交好於劉無,而不是這種刻意的、恭維的、上杆子的登門拜訪。
要不然,他也不會費死巴力的玩什麼官道偶遇,以至於錯失了很多見麵的機會。
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無奈之下,段迪隻好與伊籍等人客套一番,靜待公子無的盡興而歸。
不過呢,也不是沒有收獲。
至少段迪知道公子無的這些手下,個個武藝了得,沒一個是白給的,特別是那些陰氣沉沉的扈從隊伍,更是給他一種莫名的壓力。
多年的山賊經驗,段迪一眼便看出這隻隊伍的與眾不同。
窺一斑而知全豹。
他重新審視這位大漢皇叔的實力,也同時對於監管東萊郡方麵的侯家督郵的能力,產生了幾許的質疑。
水酒剛喝了兩杯,話題也算是正式的打開,段迪沒有迎到公子無的回歸,卻意外的迎回“搬救兵”的卞玲瓏。
伊籍和眾武將一聽到主公被辱的消息,算是徹底的炸開了鍋。
這個時代,可是講究“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眼下主公被人羞辱的事情,等同於有人挖了自家祖墳!
脾氣不好的文醜,直接亮出短刃衝將出去。
馮中宇更是沒有顧忌的扯嗓子大喊“敵襲”,借警訊來快速召集自己的手下。
即便是冷靜的呂岱,也立馬穿戴整齊,氣勢洶洶的準備前去伏家“救駕”。
而那些訓練有素的死衛隊伍,則有條不紊的集結成隊,默不作聲的豎立一旁,隻等待此行統領劉開的最終命令。
他們一個個眼神充滿了冷漠的死亡氣息!
那不但是對他人生命的冷漠,更是對自己生命的淡薄,如同靈魂出竅,默默疏離,無視肉身存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