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落雁被侍衛丟進了冷冰冰的牢房。
她從來不曾來過這樣的地方,也許是因為在地下的原因,地牢中散發著一種腥氣,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隻是覺得一陣惡心,“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許是吐出來了,心裏舒服了點兒,氣也順了一些,她倒不覺得有之前的那樣難受了。隻是,她心裏非常的不痛快。她往旁邊挪了挪,盡量離那汙穢物遠一些。
“子寧為什麼要這樣?石丹是和那劉管家說了我的名字的,子寧,為什麼?你生氣了是麼?你恨我了是麼?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那時也好想和你回來的,可是那麼多追隨莫離的族人在那裏,莫離雖是與晨曦在交手,但保不準他一個瘋癲的就衝過來了,那樣會威脅到你的安全的!我不能置你的安危於不顧啊!”落雁小聲的啜泣著。
子寧會恨她麼?隻要一想到子寧會恨她,她心裏就難受的無以複加。她覺得他們之間總是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阻撓,明明他那樣不顧自身的跑出王府去找她了,明明他那樣放下了身份的去求她,可那時候她卻是始終都不能答應的!而現在,她也奮不顧身的跑回來找他了,可他們之間卻有了之前的種種誤會,他不願見她。
人生就是這樣無常的嗎?
“酒……好酒……哈哈……”從牢房門口傳出來一聲醉漢牢騷的聲音。
落雁警惕的望向牢房門口。那是一個喝醉了酒的男人,正搖搖晃晃的往裏麵走過來。她之前被那些侍衛送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牢房有守衛的人,難道就是這個醉漢?
“咦?有……有人?”那醉漢眼見著落雁被關在牢房裏,他滿心的以為自己看錯了,騰出一隻抱著酒壇子的手揉了揉眼睛,有像是極有意識的甩了甩了頭。
“嗯?女人?”他打從這寧王府建成起就在這裏看守地牢。寧王是個治家極嚴的人,大家都是怕著他的,也未曾有什麼大過,因此寧王從來沒有將人關進過這個牢房。他看守了這麼多年的牢房,倒真是第一次見有人進來。
他像模像樣的將酒壇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拐著極其有趣的步子,扭啊扭的走到了落雁跟前,又想是那麼一回事的問著:“來,大爺問……問你,你……犯了何過……何過會給王爺關到這裏來?”
落雁瞧了這醉漢一眼,隻盡量往牢房裏麵退著,一麵又說道:“我隻是想見見他而已。”
“嗯。見王爺。”他聽了扭頭就往那酒壇子處走。好容易走到了那酒壇子邊上,抱起那酒壇子,猛地往嘴裏倒著酒。由於倒的過猛,那酒像是撲到他的臉上,一部分流進了他的口中,另一部分則順著他的黑黃的皮膚流了下去,流在他的皮膚上,流在他緊貼在皮膚上的衣物上。
落雁看的隻覺得一陣惡心,有些作嘔之勢,而鼻間又開始聞到了那地牢中的腥氣,甚至伴隨著一些腐臭味兒。她捂著鼻子看了看地上,死蟑螂,死老鼠……她又“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次比之前那次吐的要難受的多,之前那次就像是把身體裏而惡心的瘴氣都給吐出來了,之後便舒服了一些;而這次嘔吐,直接像是把她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了一般,她滿口都盡是一股子惡心的酸水味,往下咽,咽不下去,想吐出來,可那味道又無論如何的都纏在了她的舌頭上。
她臉色開始有些蒼白,略有些無力的以手撐著牆不想跌在地上與那些死蟑螂、死老鼠為伍。嗓間依舊是那股子的惡酸味兒,她抹了抹胸口順順氣,也想讓這惡心的味道快點散去。可這裏畢竟是牢房,無論她怎樣的想順順氣,牢房裏的味道還是始終如一的惡心的。
她隻覺得好想喝點兒水淑一下口,將那酸味從嗓間消去。她走著向牢房那木頭柵欄邊上,這些木頭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來打理了,甚至都有些腐爛了的。她不想碰著它,可是身子不適,由不得她自己,她以衣袖隔著的,抓住那木頭,對那醉漢喊道:“請問,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水?”
那醉漢本來正快活的徜徉於美酒之間,快活的似乎在酒池裏遊泳,聽著落雁的聲音,他更是歡快的想到了那遠古的酒池肉林,傳說中,曾就有個大王是那樣快活的。
他拎著酒壇子,晃晃的走過去,走到落雁在的那個牢房前,帶著一臉猥瑣的笑意說道:“水是沒有,酒……酒倒是有一些,大爺分你……分你一些……”說著就將那酒壇子遞過去。可那酒壇子太大,穿不過那木頭柵欄。他幾次試驗,都抵不過去,懊惱的收回手,又往外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