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晨曦還早,”我無限嬌羞:“我們還是坐這兒等著看傍晚的夕陽比較實惠。”
譚晚沉啞然失笑:“是你今早起得遲了,故才耽誤了。”
我不由得十分惶恐。感情人家起那麼早來邀請我看棲霞鎮的晨曦,我卻一個人在床上把大好機會浪費了?
“你早說,我可以帶個帳篷來的。任明天晨曦出來得再早,我也趕得上了。”無比遺憾。
“沒關係。興起了看什麼都是美好的。你不覺得現在景色也很優美麼?”譚晚沉揮手指了指天邊的一朵變換的雲:“你看那一朵雲彩,是不是很像女帝袍角秀的鳳遊祥雲圖案?”
我就真的仰頭看了起來,看了半晌卻是哈哈大笑:“啊哈哈譚晚沉你那是什麼眼神兒!先不說那朵雲彩像不像鳳凰,女帝雖是女的但她袍子不是繡鳳凰的,是用明黃金線繡出的龍!嚇!要我說,這個時候龍的造型還真醜,尤其頭上那個角,實在不好看,上次我還讓蘇蘇拿針線修改來著……啊?你剛才說什麼?哈哈哈眼力勁兒真好的確是像鳳凰啊嘖嘖!”
糟糕糟糕,蘇蘇啊我是不是想你了!怎麼連這些話都激動地跟人家擺出來了?
譚晚沉似乎有那麼一刻司馬無情附體,整個人周圍溫度瞬間變為零下,我正糾結著要不要靠過去給他傳遞些溫度,他卻已經恢複淺淺一笑:“所以,有空就來看看這裏景色,不要叫這美景白白消散了。”
“嗯嗯說的好,我也這樣想的。”怎麼回事兒,這會兒右我眼皮兒一直跳跳的,可是有什麼預兆?撓撓頭,我忽然想起墨歸和明遠去了鎮南跟一群痞子搶地盤兒,莫不是吃了虧了吧?
今天出門果然沒有看黃曆,跟著這麼一個朝思暮想的大帥哥約會竟會心緒不寧,我咳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譚公子,我忽然想起我昨夜繡的蝴蝶帕子還差一隻翅膀,這會兒看了雲彩有了靈感我可不可以回去接著繡啊?”
我這麼嬌弱,我是不會給他坦白我要去看墨歸他們打架哈哈哈。
“哦?”譚晚沉聽了好笑著揚眉:“黃姑娘你在繡蝴蝶帕子?繡好了送譚某人一方如何?”
哎喲!看來借口不能亂找,尤其是這種高技術難度的。我明明可以說我昨晚流口水,現在急著回去曬枕頭的啊!
答應了譚公子的手帕,兩人便又坐上了回去的車子。這讓我很是憂傷:“那個,譚公子啊,我們兩家離得這麼近,以後不用這麼客氣的哈!看雲彩這樣的浪漫的事兒,在你屋子裏就可以的,這樣折騰反倒讓我內疚啊!”
“好。”譚晚沉的目光中,有著了複雜的笑意。我發誓,不是我內心複雜了。
到了家,便跑回去看墨歸有沒有回來,轉了一圈兒沒有找到人,便急著往外衝,結果,正和捂著頭哼哼唧唧的白青撞了個正著。
“咦?你腦袋居然沒有流血?”我十分驚訝:“那你幹嘛一直捂著?”
白青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被人用棍子打了個大胞不可以麼?”
“哦哦!”原來並不是我想象中的刀光劍影,早知道用的家夥都是磚頭木棍,我就不著急回來了:“那墨歸和明遠呢?”
“打了一番覺著熱情澎湃不能平息,又召集了投靠他們的人去開宣傳會了。我頭暈,就先回來了。”白青一臉的嫌棄。
我很是懷疑白青究竟是被人家拍的頭暈,還是被墨歸動員大會的唾沫亂飛說得暈了。
“我去給你整個熱毛巾捂捂。”原來收拾一方小地痞這麼容易,我還是低估自己的組織能力,我實在不該這麼低調。
白青大概是看出來我對他們成果的不重視,不由得頭也不疼了,邏輯清晰地跟在我後麵兒分析:“你不要小看這次收服,城南痞子雖然被我們吞並了,但事實上是因為他們本身實力就不夠雄厚。將來我們要對付的是城東的大主兒,還是夠嗆。”
“嗯嗯。那看來你這段時間很有必要練一練鐵頭功。”我體貼地遞過去一方熱毛巾,忽然也就想起了答應譚晚沉的那一條蝴蝶手帕。得,自作孽不可活,現在蘇蘇不在身邊兒,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自己去戳上兩針吧。
當第二天清晨我拿著一條淡黃色底、繡著白蝴蝶的手帕對著晨曦欣賞時,墨歸擠過來一張帶著青淤的大臉:“喲,果然心靈手巧,毛毛蟲都繡得這麼別致!”
吭哧了半晌,我收起帕子:“毛毛蟲是會蛻變為蝴蝶的,所以人家繡得其實是蝴蝶手帕。哎呀算了這個道理太深奧說了你也不懂。”
墨歸點點頭,若有所思:“我小時候養蠶,蠶小的時候怕冷、我一直是把它們貼身放在胳肢窩裏暖著的,後來才有機會一夜沒睡地觀察它們破繭成蝶的過程。這樣吧你把這帕子送我吧,我天天放胸口暖著,等著毛毛蟲長大變蝴蝶。”
“幼稚。”我無限同情地看著這個昨天中了一拳、因而今早眼神兒不好使的家夥:“你沒看見旁邊兒那一雙樸素的翅膀麼?哈哈哈我的毛毛蟲昨晚就變成蝴蝶了,已經可以自由飛翔不用你來暖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