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清茶還未飲盡,杜春香就幽幽地歎了口氣。
“姐姐怎麼了?可是困了要睡?”杜蘅笑得甜甜,又轉問我:“天雪姐姐累不累?要睡在這裏,還是回去找你的無情哥哥?”
剛才杜蘅小丫頭幫我脫離了無情和譚晚沉的僵局,這邊兒跟過來,就要接受她的取笑了。
“嘿嘿!”我幹笑兩聲:“這麼久沒有見麵,沒想到大家都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你們倆是怎麼成為我的嫂夫人的?並且,還捐出了布莊的巨額,這其中,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難言苦衷?”
杜春香搖搖頭。她看著我許久,苦笑一下:“天雪,時間總是諷刺世人,我們竟然由競爭對手,變成了親人。如今,我已然是你的師嫂,但是你,永遠都是我們無法企及一絲一毫的,慕容天雪。”
春香姐這話說得有些傷感,我吭哧半晌,也說不出個安慰的話來。想想自己的命運也好不到哪裏去,不由得竟是生出一種豪邁之情來,咳咳兩聲,也就坦然道:“就是因為攤上這‘慕容’二字,生活才無端多出了這麼多破折。你也知道,雖然比不上你,但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經商之才的!但就是這個姓氏給我無法推卸的擔子,才每日間不由己地過著。”
杜春香點點頭,深表讚同:“是啊!每個身份每個位置,都有他獨特的優勢,也有他的種種不得已。天雪,既然決定了要去追求幸福,那便去吧!像我這樣,可以將整個杜家生意放在第二位。”
由衷地,我衝春香姐揚起了大拇指:“好樣兒的,春香姐。人有時候就是要給自己減負,什麼都是浮雲,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春香姐,敢於追求敢愛敢恨,我支持你!”
時隔這麼久沒有見,三個以前見麵就吵架的女人,終於在今夜一起綻放笑容。
“去處理自己的事兒吧!徹底脫身了,我們一起遊山玩水!”
臨走,杜春香和杜蘅把我送出好遠。
再拐到我住處前麵的時候,司馬無情就那樣定定地立在月亮之下,他在等著我的回來。
而那邊兒,幾乎是同樣的姿勢,譚晚沉也深深地凝望著我,等待著我的發號施令。
靠,在杜蘅那兒躲了這麼久,看來是白躲了。
此時此刻,我還得麵對,不能逃避。
“那啥……其實今晚吧……咳咳……”我又開始了我的哼哼哈哈。
譚晚沉詭異地看我一眼,又極其不滿地瞪了司馬無情一下。
而挺立得如同一隻雕塑一般的司馬無情終於轉動了身子。朝我走近兩步:“天雪,你回來了。”
嗯嗯,我回來了。早知道你倆都在這裏等著,我就繼續留在春香那裏喝茶了。
“這麼晚了,也該睡了。天雪,我是等著你告別的。”司馬無情古井般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我,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告別?司馬無情他找我告什麼別?他要去哪裏麼?他不帶上我?
我驚訝地看向譚晚沉求解,譚晚沉卻也是驚愕地盯著司馬無情。
“我想好了。”司馬無情波瀾不驚地,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便不會再管周圍人得看法,他說的很風輕雲淡:“天雪,你先留著武當山,這裏有真人和師兄弟們的保護,你一定很安全。並且……”
司馬無情頓了一頓,淺淺地看了一眼譚晚沉,接著道:“並且,這裏還有晚沉保護你,我大可以放心了。”
說著,司馬無情走過來,緊緊地抱我一下,轉身就要走。
一直處在驚訝中的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那,你這是要去哪裏?”還是譚晚沉首先回過神兒,他叫住了司馬無情,問。
“大洛皇宮,見尹白。你們在這裏等我,等我解決好了便回來。”司馬無情淡淡地,聲音卻是不容置疑。
“啊?那怎麼行!尹白若是想不開去為難你,你可就危險了!無情,你忘了我們是怎樣被楊霄困在東冥了?”我焦急得,真想一把把他拽回來。可是,他衣衫飄忽傲世獨立的樣子,卻又那般不容我去置疑,不用侵犯。
“我不能帶上你們去。去的人多了,反倒容易激起尹白的疑心。再說,我不能再讓你冒險,天雪。好好等我。”司馬無情語氣凝重。
一直沉默的譚晚沉也忍不住了:“司馬兄,若是真的要去的話,還是帶上我吧。我跟你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實在不行,我倆雙劍合璧,任他們什麼人也都困不住我們的。至於天雪,”譚晚沉頓了頓,看我一眼,又看看這偌大的道莊:“真人自會好生保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