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如今的局勢,我又不能把真相說出來。衛青,他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啊。
想到這些,我心裏不好受,便也不想練劍了。將手裏的樹枝一扔,道:“青哥哥,你在這裏繼續帶兵練習吧。我去看看他。”
衛青沒看出我的異樣,隻當我是想過去找李延年敘舊。“好。你順著這條小路一直走,往左一拐就到了。”
這條小路大抵沒有人經常走,路上都生了雜草。到處都是小飛蟲,小螞蚱。嚇得我一驚一乍一蹦一跳的。好不容易才到了犬舍。我一接近,舍內的犬就狂吠不停。
我嚇的不敢再向前走半步,便在牆外,大喊:“年哥哥,年哥哥……”
忽然身後有人回應道:“靜兒,你如何找到此處。”
我轉身看去,見李延年拿著琴從遠處走來。便迎了上去:“年哥哥,我能尋到此處,還不是因為你天下一絕的琴聲。”
李延年淺笑,道:“我剛喂完狗,閑著沒事,彈彈琴打發時間,不料倒把你招來了。”
犬舍太鬧,天又太熱了。我們走到遠處,找了一處樹蔭坐下。
我看著他的袖子撕裂了,便拿出隨身的針線給他縫補起來。
李延年就由著我給他補袖子,解釋道:“方才投食的時候,讓一條大黑犬撕咬壞的。”他說的輕鬆,可我想想剛才那些犬的叫聲,也知道那些全都是性子極烈的獵犬,生猛的很。
我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笑,心裏更不是滋味。他的笑從來沒有達到過眼底,總是淺淺的停留在嘴角。他的眼裏永遠都是揮之不去的憂鬱。他永遠孤單的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奈何卻誤入肮髒的塵世,淪為倡伎(此倡伎非彼娼妓),被人玷汙了。“……”
“你也不必難過,我覺得挺好的。不必隨時待命去伺候竇太主,也不必在陛下麵前惶恐難安。”
我給他補好了衣袖,將針線收拾好。抽出腰間的玉笛,道:“咱們和奏一曲如何。”
“甚好。”李延年立即來了興致。
他是一個樂癡,這世間隻有音樂方能使其快樂。我能為他做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和李延年合奏了幾曲,就到了晌午。
李延年去犬舍拿些吃的來,我見這裏的野花開得很好,就起身去采了一些。坐在樹蔭下,哼著小曲兒編花環,愜意的很。
一會兒李延年就提著小籃子回來了。手裏也拿著一束花,見我正在編花環,就笑著說:“回來的路上,看著花開的甚好,便想給你編個花環的,沒想到你自己先開始……”
我一笑:“年哥哥也會編花環嗎?”
李延年坐過來,道:“是啊,我小的時候我母親經常給我們兄弟幾個編。我也會,但是始終沒有母親編得好。”李延年邊說邊將籃子放下,將我手裏編了一半的花環,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