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1章 無名英雄竟是他(1 / 3)

他抗拒又貪戀,難以自禁。

楊堅覷著她,說得更加明白,“父皇的聖意我難以左右,但你外祖母的立場,我會如實稟告父皇。”

伽羅的眸中漸漸漾起笑意,透過朦朧霧氣,如明澈微藍的琉璃。

“殿下明辨是非,胸懷寬大,必定能令群臣歸心。”她含笑恭維,想要行禮,酒醉後身體搖晃,一垂首,直直栽向楊堅懷中,而後往右一偏,靠在他膝頭。

楊堅怕她摔著,伸臂攬住。

伽羅不再動彈,枕在他膝頭,眯了眼睛笑著望他。漸而眼皮沉重,最終靠在楊堅膝頭,睡了過去。

楊堅將她往懷中拉了拉,解了外裳,給她蓋著。

旁邊還有她未喝完的殘酒,他隨手拿了慢慢的喝。目光越過湖麵殿宇,暗夜中樹木殿宇猶如鬼影,攔住視線。楊堅卻知道,不遠處是比建章宮更加威儀莊重的宮室,更加嚴密的防衛,更加尊貴的皇帝。那是他至親的父親,也是大夏最尊貴的君王。

他們恨著同樣的人,卻持有截然不同的處置態度。 最後一口酒入腹,楊堅收回目光,看向伽羅沉睡的側顏。

“伽羅,你讓我很為難。真的。”

楊堅瞧著她,心緒翻滾,忍不住靠近,雙唇觸到她的臉頰。

柔軟溫暖,一如肖想中的滋味。

伽羅醒來時有些發懵。

她望著頭頂的撒花軟帳出神,腦中混沌, 不似平常靈光。抬手揉兩鬢, 仿佛黏成一團的線被慢慢搓開, 思緒稍稍清晰, 卻還是覺得困倦,想要抱著被子再睡兩個時辰。

然而不能再睡了,外麵天光早已大亮。

伽羅叫了聲“華裳”, 坐起身打個哈欠,外麵華裳捧著衣裳進來,將內簾掛在金鉤。

“昨晚大抵喝多了,頭疼得很。早知道那酒後勁兒大, 就該少喝點。”伽羅邊穿衣裳邊抱怨,黏在華裳身上, “身子難受得很。華裳,幫我做碗醒酒湯。否則這一天都打不起精神。”

“醒酒湯早就備著了。”華裳含笑,幫她整理好衣衫, 再去洗漱梳妝。

外頭早已日上三竿, 鳥聲啼鳴。

伽羅直至洗完臉,才覺精神了些,想不起昨晚的事, 隻好趁著梳頭時問華裳, “昨晚我是如何回來的?沒有得罪殿下吧?”

華裳神情古怪, “姑娘當真不記得?”

“就記得我懇求殿下為外祖母說情, 餘下的都沒印象。”伽羅瞧著華裳的神色, 心生狐疑,“怎麼,難道我昨晚做錯事了?”

華裳連忙搖頭,拿篦子慢慢給她梳頭醒神,“沒有。隻是姑娘頭回喝醉,連我都意外。從前總覺得姑娘年紀還小,放心不下,昨晚瞧見才想起來,姑娘都十四歲了。若不是出了事,都快到了定親的年紀——”她端詳著鏡子,歎道:“姑娘本就生得好,如今是越來越好看了。”

伽羅笑了笑。

她原隻是想借酒壯膽,自己都沒想到會醉成那樣。

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她揉著眉心,問道:“昨晚何時回來的?”

“昨晚姑娘回來將近子時了,是皇上殿下送來的。”華裳說得含糊。

伽羅閉眼打哈欠,聽進去也沒太放在心上。

過了片刻,華裳又道:“不過有件事,姑娘心裏需有個數。昨晚殿下要走,姑娘揪著他的衣袖不肯放,要他說話算數,鬧了好半天。這不算什麼,姑娘當時可是直呼皇上的名諱。”

“直呼名諱?”伽羅霎時睜開眼睛。

華裳一笑,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姑娘說的是——楊堅,你可要說話算數。幸好當時皇上殿下也醉了,沒深究,不然可真是得吃罪。不過也是醉了糊塗,姑娘心裏有數就好。”

……

伽羅瞪著眼睛,看到鏡中華裳強忍的笑意,以及神情中的無奈。

完了。果然醉酒誤事。

這兩日楊堅格外忙碌,早出晚歸,不見蹤影。

伽羅記著那直呼名諱的罪名,更不敢生事,隻在南熏殿內閑坐翻書。

這一日將書看得累了,便往廊下閑坐,看那籠中金絲雀戲弄頸間掛著的香囊。

將近晌午,忽聽遠處人語喧嚷,不過片刻,就聽外麵有人怒氣衝衝的,“伽羅在這裏?叫她出來!”話音隔著院牆,門口的侍女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獨孤姑娘,公主駕到。”

樂安公主?

伽羅皺眉,當即起身。還未迎兩步,樂安公主的身影便已到門口。她似頓了下,旋即道:“你果真在這裏!”

“拜見公主殿下。”伽羅施禮。

樂安公主麵色不善,斜睨她一眼,步履如風的進了小廳,卻喝命旁人在外伺候。

伽羅滿腹狐疑,瞧見華裳麵滿憂色的想隨她而入,連忙擺手示意。待進屋掩上門扇,又行了一禮,“不知公主尋妾是為何事?”

“皇兄給你這地方倒很好。獨孤家的人獲罪被監看,你卻在建章宮逍遙,身邊還有這麼多人伺候——皇兄待你還真是與眾不同!”樂安公主回身盯著伽羅,語氣輕慢,“說吧,你苦心纏著皇兄,到底打得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