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這三十名修士,雖然大部分都是剛剛才成為修士,但在這片大草原上,除了那幾大部族,能夠組成這種陣容,算是比較少見的存在了。
而現在,他們卻是為了刺殺一個合真境後期的修士而來,如此興師動眾,幾乎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
陳然之前說林家太過高看自己,並不是他謙虛,而是他心裏的確就是這樣認為的。
放在平常,要殺一名合真境後期的修士,那裏用得上這麼多人,僅憑一個劉繡春,就能橫掃一片。
不過也由此可以看出,林家對他的重視,以及那份欲除之必死的決心。
事實上,這夥人原本並不打算在船上對陳然動手,他們既然來殺陳然,就必然清楚他的底細,不會不知道,陳然身後還有著青蒼王朝皇室這座天大的靠山。
如果在船上就對陳然動手,勢必會引起極大的動靜,事情之所以會演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陳然逼迫鄭前暴露身份,從而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才導致事情演變成如今這番模樣。
“想要殺我,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行……既然你們想要我的命,那就一起給我陪葬吧!”
陳然提著重劍,身形如鬆,穩穩站在船尾甲板上,聲音中透著一股冰冷狠辣之意。
船艙內那些修士,聞言之後,皆是微微變色。
從陳然剛才三次出手,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這個年輕人,絕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如果他真的鐵了心想要摧毀這條船,拉著他們所有人墊背,聽起來或許困難,但卻並非不可能辦到。
前有三十名修士阻攔,後又洶湧澎湃的大河,換了任何人身處陳然現在的處境,在明知道自己無路可走的情況下,恐怕都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
“大哥……”
身穿一身上等絲綢衣袍的李鬆,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柄長劍,聽到陳然的話,臉色變化,向前邁出一步,眼神帶著征詢之意,看向劉繡春。
他顯然是在擔心陳然破罐子破摔,又或者說是狗急跳牆,鐵了心要拉著他們一起去送死。
“怎麼,怕死了?”
劉繡春淡淡瞥了李鬆一眼,然後又轉過身,眼神淡漠地在一群手下身上掃過,說道:“你們是不是也都很怕死?”
語氣平淡,讓人捉摸不透,聽不出來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李鬆趕緊低下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說道:“不敢。”
劉繡春冷哼了一聲,顯然是對他們的表現相當不滿,然後重新回過頭看向持劍而立的陳然,臉上勾起一抹譏諷笑容,說道:“想要玉石俱焚,你大可一試,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那個膽量。”
陳然嘴角勾起一絲狠辣笑容,眼中閃過瘋狂之色,“你真當我是嚇唬你們?!”
話音未落,巨闕之上光芒爆,向著一側的船體狠狠斬落。
砰!
重劍斬在船體邊緣,頓時木屑紛飛,這艘吃水二十噸的大船,在陳然的一劍落下之後,船體頓時被轟開了一個大窟窿,渾濁的河水,順著那個大窟窿,嘩嘩灌進船體。
在他們所在的甲板底下,還有二十來個水手和舵手,一起操控著這艘大船航行,當他們發現船體漏水之後,頓時傳出驚聲呼喊。
“不好啦,船漏水了!”
“快想辦法堵住那個窟窿!如果讓河水將船體灌滿,所有人都得死!快!!”
河水正在快速湧進船體,大船劇烈搖晃,若是不能將那個大洞堵住,用不了多久,這艘船就將翻沉在烏幹河中,以烏幹河的危險程度,這艘船若是沉了,恐怕沒有人能夠活著遊到岸邊。
此刻這艘船距離對岸僅有五十多丈的距離,眼看著即將平安抵達對岸,那些水手和舵手,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卻是真真切切地陷入了生死危機。
二十多名船員,分出一部分人去堵住那個窟窿,剩下的人則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拚了命的搖動船槳,向著對岸衝刺而去。
如果他們能夠在河水將船體灌滿之前,將船開到對岸,那麼船上這些人,或許還能抓到一線生機。
劉繡春緊握著手中的尖刺,看著船體上那個瘋狂漏水的窟窿,麵色微變。
他剛才篤定陳然不敢破壞船身,因為那樣做無異於自尋死路,自己找死,他相信陳然不敢那樣做。
但是不曾想,這個小子竟然這麼玩命,真的把船身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這樣一來,他們就陷入了被動,即便能夠殺了陳然,他們一群人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大船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對岸衝刺而去,但是因為河水太過湍急,船員們的補救措施,能夠起到的作用並不大,大浪激流,依舊一波波的灌入船體。
隨著大量的河水灌入,這艘大船開始發生傾斜,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船艙一陣搖晃,劉繡春身後那些修士,臉上都是悄悄爬上了驚懼之色,他們雖然都是修士,但大部分都隻是開元境的修為,如果大船沉入河中,僅憑他們這點修為,幾乎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