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豔陽高照,連日以來的陰冷寒意被暖洋洋的陽光驅散了幾分,但在幽深的山林深處,陽光無法也穿透那一團團遮天蔽日的龐大樹冠,所以山林之中依舊還彌漫著一股寒冷的氣息。
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原始山林中,隨處可見參天巨樹,其樹幹之粗,至少也需要三五名成年男子才能合抱,巨大的樹冠如同一頂撐開的青綠大傘,遮天蔽日。
地麵上積攢起了厚厚的一層枯枝腐葉,腳掌踩踏在上麵,相當柔軟。不過,越軟的路,往往越是耗費腳力,行進速度甚至還不如坎坷一點的硬麵土路。
大約中午時分,一襲修長的黑袍穿梭在這片密林中,天氣晴朗,山林裏麵的情況和前幾天的陰冷潮濕比起來,已經好了很多,但他的眉頭,此刻卻是微微皺起,臉上明顯掛著幾分無奈和焦慮之色,。
“他娘的,小爺我的運氣怎麼就這麼背呢……”
陳然走到一塊巨石麵前,眼睛轉動,在周圍來回打量,嘴上砸吧了一下,然後無奈地哀歎了一聲。
林子裏麵時而響起一兩聲不知名的鳥啼,陳然走在其中,倒也沒有覺得太過無聊枯燥。
他自認為自己現在坐在的位置,距離之前棲身的那個洞穴,絕對是已經有了足夠遠的距離了,可是從早上到現在,他一直在密林中轉悠,始終無法走出這片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山林,找到那條通往南召國的道路。
現在,他終於不得不捏著鼻子不承認——自己好像的確是迷路了。
陳然站在原地,臉色有些憋屈,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的方向感還算敏銳準確,所以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迷路的一天。
“唉,時運不濟,時運不濟啊……”
陳然搖頭晃腦地歎了一聲,提起腳步繼續向前走去。
周圍的樹木高大粗壯,以至於他的視線受到嚴重影響,根本沒有辦法看得太遠,這也正是他始終找不到那條通往南召國的道路的主要原因。
陳然估計,按照自己的腳力,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南燎草原的版圖,進入了真意義上的十萬大山,也就是神秘的“南疆”。
對於那個藏在十萬大山深處的南召國,他這一路行來,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而其中讓他影響最深刻的,莫過於那種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巫蠱咒術”。
對於巫蠱咒術,陳然了解的也不是十分清楚,他也隻是偶然在一本古書上看見過一些隻言片語的記載和注釋。而也正是因為他在古籍中看到的那些內容,才讓他對南疆深處那種古老而又神秘的力量心懷忌憚。
這也直接導致了他此刻在密林中行走的時候,處處留心,不管如何焦躁,心裏始終都留著一兩分防備之意,顯得相當小心。
這裏已經是屬於南疆的地盤了,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可不想招惹到那些神秘的巫族。
根據他在古籍中看到的記載,神秘的南疆巫蠱咒術,又被籠統地稱呼為“巫術”,所以連帶著那些生活在十萬大山深處的人,也被外界稱為了“巫族”。
巫族的起源和由來,現在已經無從考據,至於神秘的巫術,事實上並沒有多少人親身體驗過,南疆多山,巫族閉塞不出,極少在外界出沒,所以人們對這個神秘色彩極重的族群,知之有限。
對於巫術,陳然在古籍中所看到的記載,隻是簡單的提到了兩種,分別是“蠱術”和“咒術”。
至於巫術究竟是如何施展,有何作用和症狀,又應該怎樣防備等等,這些更具體的情況,那本古籍中並沒有過多的記載。
所以直到現在,他對南疆巫族所擁有的那種神秘力量,始終是隻知一鱗半爪,蠱術和咒術具體是怎樣一種力量,他所知有限,隻能憑借字麵意思,做出一些簡單的推測。
未知的事物往往便代表著危險,人們總是對未知的力量心懷敬畏,陳然自然也不例外,他在這座密林中走了一上午,走的相當小心。
在林子裏麵繼續往南走了將近兩個時辰之後,陳然又再次停下了腳步。
抬頭看著周圍依舊是千篇一律的參天大樹,陳然心情逐漸變得煩躁起來。
身處幽深山林之中,他很難準確地辨別自己的位置,所以他身上所帶的地圖,在這個時候就變成了雞肋一樣的存在,無法給他提供實質性的幫助。
就在他心灰氣惱,咕噥著想要開口抱怨幾句的時候,密林的深處,突然傳出了一絲細微的波動。
那股波動極其細微,如同山間刮過的一陣清風,但陳然卻是突然全身汗毛倒立。
那股細微但卻蘊含著強大氣息的波動,從密林的前方傳來,陳然腳步一錯,將身體藏在一顆粗壯的大樹之後,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向前方看去,同時凝神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