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外圍區域,一男一女從深山密林中走出,終於踏上了一條由商隊馬幫踩踏多年而形成的黃土泥路。
這條泥路,正是草原南境通往南召國的唯一一條通道。
在很早以前,草原南境和南召國之間,根本沒有道路連同,也就談不上互通往來,這條並不寬敞的山路,完全是僅百年來,在南召國和南境之間來回穿梭的那些馬隊,人才車碾,一點一點慢慢開拓出來的。
男子身穿一件寬大黑袍,身材看起來略顯修長清瘦,這種身材往往會給人弱不禁風的感覺,但此刻他身上卻偏偏透著一種強悍之感。女人身著一襲妖豔紅袍,麵容完美,挑不出一點瑕疵,整個人猶如一團熾熱烈火,魅惑至極。
這對年輕人,自然就是陳然和陳芳華。
再次踏上這條通向南召國的道路上,陳然心底頗為感慨,在陳芳華的指引下,他們竟然真的走出了那片迷宮一樣的密林了。
雖然回到了正軌之上,他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而好起來,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擺脫身後那個女妖精,恐怕是沒什麼指望了。
唉,真是想想就覺得頭疼啊……
陳然站在路上盯著前方看了一會兒,然後回過頭向陳芳華問道:“對了,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對這片深山如此熟悉,難道說你以前來過這裏?”。
他這麼問,完全是有原因的,從他們之前爭論的那片密林到這裏,以他們的腳力,也是足足耗費了小半天的時間才抵達,而在這段時間裏麵,陳芳華的種種表現,讓他感到驚訝不已。
這個女人的叢林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拋開她的美豔外表不談,她和那些常年混跡於深山老林的老獵手,幾乎沒有任何差區別。
這種豐富的叢林經驗,出現在一個長年生活於金鷲城的拍賣師身上,而且她還是一個容顏姣好的美女,這讓陳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陳芳華走上前來,和他並肩而立,眼睛看著前方,臉上露出魅惑笑容,一臉平淡地說道:“這是我頭一次來這裏,不過在此之前,我對這片大山有過很深的了解,四方樓本就是情報消息的集中地,想要對南疆有所了解,是在容易不過的事情。”
“你是頭一次進入密林?”陳然臉色一黑,表情十分無語。
“這有什麼關係,我不是已經把你帶出來了嗎,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這是什麼表情?”
陳然心裏一陣無語,說道:“原來你是現學現賣,拿我來練手是吧,得虧這次運氣好,誤打誤撞走出來了,要不然……”
“要不然又能怎麼樣, 你之前不是執意要深入十萬大山嗎,如果我的判斷出了差錯,沒有回到這條路上,反而深入了十萬大山,那樣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嗎,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陳然被她幾句話嗆的啞口無言,隻能裝作不屑地輕哼一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本就不擅長與人爭吵辯論,說嚴重點就是不善言辭,更何況現在和他爭辯的對象,還是一名最擅長忽悠的拍賣師,他自然是占不到一丁點便宜。
陳芳華的一番話似乎對陳然觸動很大,他不再說話,悶不吭聲地向前走去。
陳芳華微微皺了皺眉,心細如發的他,也想不出陳然到底為什麼生悶氣,頓時感到有點莫名奇妙。
兩人依舊是一前一後向前走去,陳然悶不吭聲,陳芳華跟在他身後,稍微覺得有些無趣,但是每當她看向陳然的背影,這種情緒便會很快消失,嘴角微微上揚,渾然天成的絕色臉龐,愈發顯得魅惑妖豔。
陳然走在前麵,不發一言,像是在生氣,又像是陷入了沉思。
陳芳華剛才的句話,雖然語氣鋒利,但陳然並非在為此生氣,他之所以沉默不言,是因為陳芳華剛才的話,讓他意識到了自己身上存在已久的某些問題。
他總覺得,自己身上缺乏一股一往無前、無所畏懼的精氣神,自己做每一件事,總是在追求萬全之法,很少放膽去拚。
之前宋大師傅和拓跋千軍交手,那位曾經的鷹神海東青,和拓跋千軍的交戰方式,對他有著很大的觸動,也是從那時候起,他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缺乏一股無所畏忌的精氣神。
本來他決定繞開南召國,獨自橫穿十萬大山,其中縱有千難萬險,他也要義無反顧的闖過去,以此來磨礪自己的心性。
陳芳華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之後又強行將他撥回“正軌”,將他拽了回來。
陳然捫心自問,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麵,真的都是隻能怪她嗎?顯然並不是,終歸還是因為自己之前聽了她對十萬大山的描述,心生忌憚,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