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樂之轉身即走,南玄允跟在他的身後。還未踏入門檻,卻見君樂之突然轉過身來,頗為不滿的指著跟在南玄允身後的裴副將領:“我說了,隻允許一個人進來。”、
裴勇上場殺敵千萬,除了一直崇拜的南玄瑾王爺直跟隨的南玄允小王爺之外,他何時曾受到過這種輕視?
全身的殺伐之氣一瞬間爆發了出來,那握在劍柄上的手青筋暴起,冷森的目光危險的眯了眯。
若是一般人,見那殺伐之氣如此重的人早就嚇的屁滾尿流了,然而君樂之雖是十二歲的無害少年,卻仿若沒有感受到裴勇的殺氣一般。
隻是看著他那青筋暴起的模樣有些好笑,眼角彎彎,唇角也掛起一末似是狡猾的笑容:“咦,這位將軍臉色看起來好象非常不好的樣子。剛巧在下會一點醫術,不若我進去搬個凳子出來我好給你醫治一番?”
南玄允何嚐聽不出來君樂之這個小鬼的言外之意?若真讓他搬個凳子出來那他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四哥?今日他見小莫兒的防禦之心如此之重,怕是不會呆在一個酒館中等他過去找她!如若再不與四哥商量,怕是真的找不到小莫兒了!
裴勇雖善戰於戰場之中,卻也並不是愚笨之人。君樂之說完之後他便明白了許多,雖然他很想與這個表麵看起來似無害模樣的少年比試一番,卻也知道並不是時候,連忙後退了幾步低頭道:“小王爺,您未出來之前,末將會一直在此等候!”
君樂之撇撇嘴,對著裴勇翻了個白眼。這個武將雖然看起來聰明,說到底還是榆木一根。他君樂之想要取人性命,還用得著使用迂回的手段麼?
懷揣著不跟一般人見識的心情,君樂之站在門口處朝南玄允勾了勾手指頭,後者立即隨他的腳步進去。君樂之便在裴勇微微抽搐的眼角中‘呯’的一聲將大門關上了。
南玄允愕然的看著一臉輕鬆的拍拍手的君樂之,後者輕笑一聲:“這下眼界總算是幹淨了許多。”
嘴角微微抽搐,南玄允頓時就有些無語了。他之前還覺得眼前的少年不一般,如今看他這一番的作態,與一般未成長的孩童有什麼區別?
君樂之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與他計較。師叔隻是讓他來守一下大門,卻並沒有交待要守多久。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他也算是給了毛師叔一個格外大的例外了!
而正在屋中給南玄瑾療傷的毛天佑顯然並不知曉自己最疼愛的小師侄腦子裏充斥著他所不能接受的歪理。他讓小師侄守門,一是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二是他還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番。這才用那上好頂尖的修行之物將君樂之給騙了出去。
想想就心疼。
毛天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在感覺到不是太疼痛之後猛的又灌了一大口的酒。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他眯著眼睛打量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
南玄瑾,一代戰神。十三歲的時候誤闖雪葬山,被師尊遇見並救下。當時師尊以為這個中了毒的小鬼已經死掉了,卻不想扳過那埋在雪地裏的身子時,他體內的那一股奇異的暖流卻在頑強的支撐著他的性命。
師尊一時驚異,便救了他。
於是,這位王爺就與他們天星宗有著不解之緣了。
不過,君樂之小師侄不知道,他毛天佑卻是知道。此時下山,除了救南玄瑾之外,更重要的,便是找到師尊所占卜出來的天鸞紅星。
他自己也有偷偷的用卦爻算過,那天鸞紅星就在南玄瑾的身邊!
視線不自覺的落在與南玄瑾並排躺在一起的魏茵茵,毛天佑皺著眉頭摸了摸下巴。滿了探究的眸子將魏茵茵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正當他要換個姿勢摸下巴的時候,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毛天佑摸著下巴的手一頓,轉過頭來便看見自家小師侄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當即便覺得頭疼起來。
他讓他看門,這不過一個時辰怎麼就回來了?這不是明擺著讓有心之人衝進來?
君樂之小師侄實在是令人氣極,毛天佑表示要好好的利用他師叔的身份教導教導他。正當他醞釀一番擺出一副尊長模樣的時候,一道高大的陰影將君樂之給籠罩了起來。隨即南玄允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毛天佑的眼中。
南玄允看見那滿臉絡腮胡子,衣著邋遢腳踩木屐的男子時一愣,天生的潔癖讓他差點就發作起來。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到床上的時候,那怒意便被衝散的一幹二淨。
他幾個跨步便衝到床沿前,想要揪起南玄瑾的衣領去質問他心中一直念叨著的事情。卻在視線落在南玄瑾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麵龐時,心中頓時一窒。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情感從他的骨子裏噴發了出來,將那要給小莫兒一個解釋的心思壓下去不少。
他單膝跪在床前,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淺的連呼吸聲都要聽不見的男子,就是他的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