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嫦蓁(1 / 2)

萬喜吸一口氣,沉靜道:“娘娘。”

“你在水中發現皇子的時候可有什麼奇怪?”我眉頭一皺。

萬喜磕了個頭道:“當時一心想著救皇子未曾想過那麼多。隻不過那風箏並不在水裏而是掛在了樹枝上,奴才也想不透皇子為何要去那水邊。”

細想片刻,隻覺得疑點重重,手心撫著冰冷的雕花急切地問道:“你們為何要去那裏。”

月心慚愧地道:“當時在禦花園中遇到徐美人,徐美人說萬秋池附近樹杈低壓,是個放風箏的極好去處。奴婢想著萬秋池視野開闊是個地方,奴婢才帶著皇子去的。可奴婢不知道萬秋池假山後還有一小池,極為隱秘,奴婢從前也曾未去過。”

聽到這麼個答案,心中憤憤不已。果真有人要害湯圓。徐美人?既然是她將月心他們引去萬秋池的,定是脫不了幹係。隻是徐美人為何要這樣做?或者隻是碰巧?

“那池子隱藏在重重假山後,像是許久沒人去過,到處都是青苔。”月心又道,盈盈有淚光的眸子瞧著:“奴婢去尋皇子的路上還碰見一個人。”

此話,連萬喜都震驚不已,直直瞪著月心,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再低下頭,溫聲說:“奴婢撞見了蓁小姐。”

我訝然:“你說的可是我母家嫦蓁?”

月心連連點頭,“她告訴奴婢去那後麵尋尋。”

嫦蓁怎麼會在宮裏?她不是隨她父母離開長安城了麼?何時回來的?有怎回出現在這後宮裏!我難以置信!

萬喜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著月心接著急道:“你說的可是那穿黃衫的女子?”月心一點頭,萬喜看著我驚道:“奴才也與那人插肩而過!一時心切沒太看清麵容!”

“難道此事與嫦蓁有關係?”我言語間透著幾分不悅,我之前待她一家可不薄。

月心與萬喜是以連忙磕頭,月心道:“回娘娘的話,奴婢看到蓁小姐的時候她表現得很驚慌,甚至一見奴婢丟下那句話就跑。”

我麵色就為之一變,整個心是陰沉無比,眸中寒光閃爍,捏著手咯咯作響,望著窗紙外明媚的夏日光芒,勉強壓下心中翻騰的怒意,冷冷道:“本宮知道了。”

若真是嫦蓁?可她為何如此?按輩分來說,湯圓也是她的侄子。

可她出現在宮裏才著實讓我覺得蹊蹺。“萬喜你去查查黃衫女子嫦蓁。”

“是,奴才這就去。”萬喜在答應之後,剛抬起腿正欲離去,正在一旁久久不發言的南宮燕開口道:“不用去查了,本宮知道那是誰?”

她沉吟了一會兒,看向我道:“昨日未曾來拜見你的湘嬪,是她。”

我忽然笑了一聲,道:“不是說的是身子不爽難以下榻,又為何會出現在那裏。”

嫦蓁啊嫦蓁,若真是你,你想來知道我心狠的。

南宮燕輕聲道:“若是那嫦蓁將阿燁引去了那池邊,又有人在阿燁的鞋子上動手腳。”她想必也想到那層,觸目驚心道:“前些日子阿燁都是住在我鸞儀殿中!能在阿燁鞋子上動手腳的人,大概也是能自由出入鸞儀殿更或是根本就是鸞儀殿裏的人!”

她急的走向我,身子一怔:“果然!我就說過鸞儀殿中有內鬼在!”

南宮燕氣得雙唇發顫,雪白的麵孔上隻見一雙充斥了血絲的眼睛黑紅交間地瞪著窗外,又是氣憤又是淒楚,顯然是氣到了極點。良久,她終於吐出一句,那語氣冷得像冰錐子一般紮人:“哼——”

我一想到嫦蓁若是背叛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她明知昨日我回宮,又為何要裝病故意避開與我的相見?胸口像裹了一團火似的,道:“那我們就從你宮中開始查起。”

南宮燕隻咬著牙狠狠忍著。她一個聲音森冷道:“如何做?”

我目光冷厲,盯著南宮燕,宛如要在她身上剜出兩個透明窟窿來。“有消息我自會差人去找你,你先回宮裝著什麼都沒發生。”踱步到窗前,冷聲道:“我先見見那湘嬪。”

南宮燕忙屈身道:“那我先走了。”

留了蘭嬤嬤照料湯圓,我拂袖而去,月心也不禁有些慌,忙跟著道:“奴婢給娘娘引路。方才萬喜去打聽了,湘嬪住在凝思居,是個極其偏遠的地方。”

我也不看她,語氣冷冽如冰:“你在宮中可有 聽說過這位湘嬪?”

月心忙屈身道:“自從娘娘離去後,昭陽殿裏的人整日呆著也甚少出去,可奴婢也聽說過那湘嬪是皇上登基時便一同進宮的妃嬪,在宮裏不溫不火,倒是個不愛沾染是非的人。”

我看了遠處的殿宇一眼,低低道:“看來是在宮外便與皇上相識了。”我清楚的記得,當年我在軍中將她救下的時候,也是在蕭亦塵的軍隊裏。

手心冰冰涼涼,不知是不是這天氣的緣故。湯圓落水的事已傳了出去,想必他不久就會去昭陽殿,在這之前,我必須要知道,嫦蓁為何要這樣做!

走到那凝思居的門口時,我腳步一頓,門口並無人候著,隻有一棵杏花靜靜的守著,地上厚厚的蓋了一層落花,踩在上麵軟綿綿的,忽然一怔,若是嫦蓁真有心害湯圓,又為何告知月心湯圓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