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丞乾果然自那天後沒再來看她,而是一天給她寫一封信,每天的信寫的都是朝堂局勢。仿佛瞬息萬變的朝政不過是拿給她解悶的街頭流言,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祁天惜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天比一天享受這種感覺,被無條件信任的感覺。
“紫雨把昨天表哥給我的拜師禮的宴請帖子給我。”說著祁天惜將藏在枕頭底下的信拿了出來對著帖子仔仔細細地對照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必須為他做點什麼,一個月了她將已經將近三十封信依次看了一遍,從她的心中漸漸繪出了局勢圖。
不過表哥請的人也太多了,簡直就是各派勢力均沾起碼保持了表麵的平靜,就連祁天憐和吳王以及周家的周星耀也在受邀之列,“你退下吧。”祁天惜頭也不抬一下說:“我想喝白粥,你去給我煮吧。”聽到自家小姐又是隨便找了個理由將自己打發走,便乖巧地行了個禮:“是。”說著便退下了。
“血言。”祁天惜輕輕喚了一聲,“現在外麵什麼情況,什錦堂那邊怎麼樣了,藥材的事怎樣了。”祁天惜一下子拋出了三個問題並且將手伸出示意她將自己扶起來。
血言有力的手巧妙的避開祁天惜背後的傷口將她扶起,整個過程慢的像是一個慢動作,祁天惜對血言態度的轉變很是滿意。待祁天惜坐定將床上還在自己打滾的小白放到祁天惜懷裏,這才退後一步說道:“距宮宴已經過去一個月,現下外麵的情況已然平靜百姓生活如舊。”
祁天惜抱著一臉呆呆地看著她的小白她那張胖的沒有一絲棱角的圓臉好像在說:“你在說什麼呢。”祁天惜從枕頭下掏出一塊三七就見小白立馬想看見親人一樣抱著它玩了起來。“你繼續。”祁天惜麵色有些肅殺,也就她腿上的蠢貓感覺不到。
“至於什錦堂那一邊,根據您的意思先找小吏去找麻煩,然後在讓祁天憐靠上我們屬下的官員,大概也敲打了不下三箱金子了。藥材方麵第一批商人已經回來了。”血言簡單地彙報到。祁天惜撓著小白的毛肚皮說了句“很好。”
血言猶豫著說:“隻是還有一件小事不知該不該稟告。”畢竟這件事隻是自己的感覺。
“說吧。”能讓血言覺得不尋常的是怕不是小事。
“屬下的妹妹謹遵主子命令留守在安國侯府,前些日子大概是七日前,安國侯府找了個奇怪的賬房。”找,不對世家的賬房都是家生子不可能用個外人,祁天惜的心頭一凜說道:“在血嫣看來他怎麼奇怪了。”血嫣不太清楚內宅的事,那就是說這個賬房一定有非常特別之處
血言見自家主子如此重視便說道:“妹妹說那人雖然下盤漂浮,也沒有內力但就是感覺他身上有血腥味,像是殺過很多人似的。而且祁天憐似乎很敬重他。”祁天惜淡淡地點了點頭心中有了個模糊的猜測但還需要印證。
“做的很好下去吧。”血言有些不相信自家主子竟然誇獎她了,她連忙說道:“謝主子誇獎,下屬下去了。”說完便飛身離去了。隻剩下祁天惜若有所思的摸著小白的皮毛,“怎麼辦?說不定以後沒了你我就沒法思考了。”祁天惜將手中的胖貓抱起,小家夥四肢小短腿耷拉著可憐巴巴地瞧著祁天惜腿上的三七塊,“你上輩子肯定是個大神醫,明天我的拜師宴誰敢放肆我們就讓她生不如死怎麼樣?”
“喵。”小白很是給麵子的回答道。
第二天一早祁天惜在紫雨的幫助下完成了洗漱,而她自己親手將她左臉的疤痕裝點成了一朵綻放的海棠花,紫雨靈巧的手將她茂密烏黑的長發綰成一個發髻,祁天惜輕輕地問道:“表哥準備好了嗎。”她可是在邀請函中看到了小五。
“表少爺剛才就派人說他已準備妥當。”紫雨還有些奇怪這賀嘉淵怎的如此積極,真是費解。祁天惜笑了笑看著銅鏡中同樣在對她笑的倒影心想:男為悅己者,自己竟突然想謝丞乾能參加了。不來更好今天她還有正經是要做呢。紫雨幫祁天惜穿上了一件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襯得她明豔動人一顰一笑皆可入畫。
這世家對賀家將一個外姓女作為本代醫女十分不理解,賀家本代又不是沒有孫女但奇怪的是賀鴻邦竟然同意了,而且還辦的如此聲勢浩大。難道是想拉攏三殿下,畢竟到現在大家都知道三殿下親自請的懿旨,這些宦場沉浮的人總要掂量掂量這是參加還是隻是送禮。
祁天惜慢慢走到偏堂時就見那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正在看著一本醫書,“惜兒拜見外祖父。”說著便要跪下去。
“信了,再讓剛長好的傷口開裂了就不好了,你說你這小丫頭片子你怎麼招惹上雲逸侯的。”說著將醫書放到了身旁的黃木桌上。
祁天惜見廳堂內還有不少下人,都低著頭生怕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治災時認識的。”她含混地說。
“隨你吧,這兒孫的事我這老頭是管不了,你隻要安心學醫便好了。”他算是想開了,雖然自家一直保持中立不與任何一派結好,這雖然保證了賀家穩定長期不倒,但這也導致賀家逐漸不敵周家,或許真的到良禽擇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