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亭的一句問話,讓小鹿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也讓她陷入了思索之中。
按理說,劉亭的點不應該停留在劉全身上。
當初的她不過是撒了一個謊,去騙了那劉全,也是為了救劉亭和賀賢她們而已,怎麼劉亭會問自己一定要騙劉全呢。
話說回來,當初她騙了劉全哪些呢?
“劉亭?你的點位不應該在這裏。所以你明說好了。”小鹿道。
思索良久,劉亭也不怕藏著掖著了,他說:“你為什麼要說你是西域之人,我這些年尋遍了那個地方,也不曾找到一名行癡的僧人,可我卻為你那個慌,圓了足足三年。然而這個謊,帶走了我的父皇,我的兄弟姐妹,還有我劉氏江山,最後我回來了,聽說那名女子,竟是敵國的大將,全天下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女將。”
劉亭的話,無聲中是在告訴小鹿什麼,但她著實不懂,這人究竟是在執念什麼,既然在寺廟中等著自己來,為什麼一定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小鹿不懂,是真的不懂。
“劉亭。如果你真的還是執念於曾經劉全的事情,我同你道歉。但隻是對你道歉而已。是我讓你失去了你的兄弟姐妹,我也隻能道歉,這個總不能一命抵他們無數條命吧。你這樣一說,我手下亡魂無數,可那也代表了我守護的人很多,如果對立政權的人真的不能做朋友,那我再次說聲道歉。對不起。願你安好。”說完,小鹿拿著手中的劍就準備走了。
“小鹿。”劉亭一下子叫住了她,不知怎麼的,他心裏頭有些酸,他說:“想要破解自己身上的秘密,就要放開自己的手,這是西域秘法中的一個點位,願你會懂。如你真如世間所說帶著天命,那你就一定要放開自己。”
這些話,是真的讓小鹿摸不著頭腦了,所以現在的佛法都是這麼高森的?還是江湖中會算命的人太多了?誰的命不是自己的,誰的想法不是自己的?如果真的聽天由命了,那自己還會是自己嗎?
“劉亭,如果自己都放棄了自己的希望,那你還看得到自己的希望嗎?”小鹿不讚同他的想法,道:“如果世間真的有天命,還會有這麼多掙紮著的百姓想要脫離這水深火熱之中嗎?如果世間真的有天命,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屈居於這小小的寺廟之中,外麵的天地那麼廣闊,你們所明白的道理那麼多,為什麼不去造化世間之人,還是你們始終在等待,等待世間之人來這裏接受你們的造化呢?”
說著說著,小鹿就開始懟了起來。
其實她說的都是實話,如同當初說那終南山的顧夫子一樣,既然自己實力那麼強了,該造福的就不是自己了,而是天下萬人,若光是懂得大道理而不去幫助和映像他人,那也僅僅是懂得,懂得之後無非就成了一場空談。
空談之後,無非就是遺留在了所有人的話之中。
聽了小鹿的話,各個僧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說得很有道理,似乎她也很有自己的主見,但唯一不好的是,她似乎有些偏激和極端了。
“如今是亂世。我們皆有自己的選擇,所以,我會選擇站立在楚生的陣營自然有我的道理。所以,我隻想做好我自己。”說完,小鹿真的踏出了大門口,一步一步快速往外走著,當她牽起了馬兒,欲狂奔之時,身後來了個小和尚,他大口喘著粗氣道:“施主,等等我。”
小鹿回頭一看,這不是那個什麼盛四的小和尚嗎?
盛四見著小鹿回過了頭,又趕緊跑了過去,他緊張的說道:“施主,你能不能帶我走。”
“嗯?”小鹿有些困惑,她實在不明白這小和尚是要幹嘛。
“施主,剛才我偷聽你們說話了。大致也明白了個一二,我覺得您說得很有道理啊。您如果真的是將軍,就帶走我吧,既然您說人本就應該發揮自己的長處,那就帶我走吧。我師叔他們不願離開寺廟,但是我願意,我可以到處說教,我願給與世人一顆善心,也願意學習那佛珠割肉喂鷹的故事。”盛四道。
看著盛四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小鹿也沒有遲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下子就拉上了這個小僧上拉馬兒,她也不知自己是對是錯,於是爽朗的說了聲:“小和尚,到時候遇到危險了可不要怪我。”
“駕!”小鹿大聲的策馬而去,盛四躲在了小鹿的背後,將她抱的老緊,全程他都閉著眼睛,似乎雖是迎麵吹來的一陣風就會將他吹跑似得。
而劉亭站在了寺廟門口,看著遠離的兩人,他開始羨慕起來,羨慕那個小和尚的勇氣,再看看那脆弱的自己,突然間就明白為什麼他們劉氏已經不再被曆史選擇,在小鹿離開的這一刻,他才真正的大徹大悟了,他嘴裏輕輕說了聲:“賀賢,謝謝你。還有小鹿子,真心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