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紅蓮的神識緩慢回收,直到他橘紅色的靈體重新變得凝實起來。它就這樣靜靜地漂浮在房間的中央,一絲疲憊的氣息從緩慢睜開的雙眸中流露出來。
它的探查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天了,不得不說廖犁書的理論功底很夠硬,按照他所說的方向進行搜索確實能夠發現很多的所謂“縫隙”,但是無奈,這種因為兩界正常能流而產生的縫隙數量實在是太多,也太細微了。胡紅蓮覺得就自己目前的情況來看,根本沒有能力把這些漏洞進行一一分析。
看來的確需要一台功能強大的計算機。可是自己真的有可能篩選出合理的輸入內容嗎?胡紅蓮有些懷疑自己的感應能力,在這些眾多的數據之中,和沈良有關的部分顯然隻占很小的比例。這就要求它從無數頻繁的波動中篩選出能夠構成某個圖線的部分點,就好比在無數數據中確認回歸方程。一想到這些胡紅蓮就覺得自己的靈體幾乎要崩潰,它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看起來今天兩個人都不會太早回來。
就在它發呆的時候,房門被“叮”地一聲刷開了。廖犁書氣定神閑地走了進來,這裏是廠大的來客招待所,白柯用廖犁書的身份證和學生證開的房,所以理論上來講廖犁書才是這個房間真正的主人。他走到胡紅蓮的身邊,隻是瞟了一眼便大概清楚了它的情況。
“就你目前這個情況,還是放棄比較好,否則再找到沈良的蹤跡之前你的靈魂之力恐怕會先虧空。”廖犁書坐了下來,善意地提醒著胡紅蓮。其實作為一個純粹的靈體而言,胡紅蓮確實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了,先不說幾乎無限製的保持著活動能力,就它幾乎不需要返回白柯的令紙中這一點就夠讓人稱奇的了。而且憑著廖犁書的感知,竟然從來沒有發現半分胡紅蓮的靈魂之力用盡的樣子。他不禁有些好奇,這隻狐狸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真的隻是龐釋儉隨手塞進連中令中的靈嗎?
“不是‘很難做到’,而是目前的我根本‘做不到’。”胡紅蓮看著廖犁書,它倒不是擔心自己的靈魂之力潰散。而是它實在沒有辦法同時處理這種鋪天蓋地的信息。但是胡紅蓮又有種奇怪的感覺,它覺得自己真正的能力似乎並沒有得到完全的釋放,如果自己真的釋放出了全部的力量,處理這樣的小事應該毫無問題。但是這些力量被藏在何處,又應該如何釋放它們,胡紅蓮一無所知。它將話題支開,“不過你晚上到哪裏去了,為什麼也弄到現在。”
廖犁書將幾張a4紙和一個薄薄的筆記本扔到了床上,胡紅蓮湊近看,a4紙上是一些格式工整的公文,看起來更像是某些被封存起來的檔案,而筆記本裏麵則是廖犁書的筆記。廖犁書將材料攤開,“我找一個法學係的研究生學長要了他的學生證,到公安局去以案例分析的名義嚐試去要了一些材料。好在那些暴走族鬧出來的事情還不算太過嚴重,幾乎全都是民事爭端範疇,少數幾例則是情節不同的暴力事件。我的運氣還不錯,從裏麵找到了一些比較有用的。”
胡紅蓮看著廖犁書的手迅速地將這些材料按樹狀排序,不得不說廖犁書的邏輯感和統籌能力確實很強,僅僅是經過他簡單的排列,事件的發展路線胡紅蓮就已經基本看出來了。廖犁書摸了摸下巴,“基本來說這些暴走族除了影響治安和市容市貌之外所做的惡性質的事件並不是太多,唯有這個男人是個例外,從上個月開始,他就開始頻繁和暴走族們發生衝突。”
廖犁書拿起材料中的第二份,a4紙上黑白打印的照片顯示出一個樣貌頗為清臒的男人的麵貌,高顴骨,寬額頭,披頭四發行,兩雙眼睛的距離極大,“這個男人的名字叫畢財發,原本是另一群混混流氓的二把手,但是自從沈良那撥人崛起之後就很快地被打壓下去。這個畢財發上個月最開始和暴走族們接觸的時候人還是比較橫,帶著幾個小弟在酒吧、燒烤攤等場所多次和沈良手下的人接觸,甚至毫不顧忌地打傷了對方。”
“這麼說來沈良他們應該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了?”胡紅蓮猜測。
廖犁書舔了舔牙齒,“我們先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是從前兩個星期開始,也就是畢財發第一次真正和沈良接觸之後,整個事件的性質就發生了變化。那一次畢財發手下帶的四個小弟都被打成了重傷了,社會影響極其惡劣,但是很奇怪,即使是到了這種死得不能再死地步,畢財發依舊沒有選擇公安,甚至還極力避免和公安的人接觸,似乎要將自己吃了虧的事情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