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幼卿幾人聞聲趕到時,隻見薛百歲一手握著出血的胸口,一臉驚訝地看著夜羽止,
另一隻手還試圖抓住要離他而去的夜羽止,但夜羽止卻不曾回頭看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就這麼幹淨利索地棄他不顧,絲毫不關心他此時的死活。
“薛百歲!”柳幼卿大喊了一聲,然後像瘋了一樣飛奔過來,扶住了快要站不穩的薛百歲,然後立馬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藥粉,給薛百歲止血。
“夜羽止!你是要做什麼?你給我回來,瘋子!”柳幼卿不知道他們之間談了些什麼,但就算是再嚴重的事情,也沒必要下如此的狠手吧,更何況他倆之間還有那麼深的情誼,怎麼就能夠下得去手呢。
“羽止,羽......”薛百歲此時關心的不是身上的傷,而是眼前的夜羽止,他害怕他們就這樣永不相見了,他覺得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想要挽留對方。
“別喊了,我給你止血!”柳幼卿現在真想一巴掌拍暈他,人家剛給你身上戳了個洞,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你卻還擔心人家會離你而去,都怎麼想的啊?
夜羽止自從剛才對薛百歲出了手,整個人都是一種呆滯的狀態,雖然他心裏清楚,這麼做是為了能夠徹底救活薛百歲,但要他親手傷害他,這是不是太過殘忍了一些,此時的他,努力克製住想要回頭的自己,盡量讓自己忽略薛百歲的呐喊,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灑脫地離開,其實,他的心裏要比薛百歲痛上萬分。
“夜公子,你這是何意?我們奉命保護薛百歲,而你卻準備殺了他,不給個交代的話,我們不能放你走。”六甲攔住了夜羽止,他也不想跟夜羽止為敵,但事到如今,作為護衛的自己,卻讓薛百歲在眼皮底下受了傷,怎麼說,這都需要一個解釋,否則,這之後他們見到了主子,該怎麼交代。
“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夜羽止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此時的他情緒很不穩定,他需要馬上離開這裏,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種煎熬中堅持多久。
“我們也是有任務在身,恕我不客氣了。”六甲說著竟舉起了劍,寸步不讓地攔在了夜羽止的麵前,夜羽止不願跟他多做糾纏,執意要離開,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幸好葉珈洛及時製止了。
“你們現在難道不應該先關心一下薛百歲的情況嗎?他若沒了命,你們更不好交代吧。”葉珈洛一針見血,就把事情的嚴重性說了出來,薛百歲本就情況很不妙,現在又中了一劍,能不能活命還不好說,所以說,他們現在有時間跟羽止在這裏周旋,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薛百歲的狀況比較好。
六甲有些動搖,因為葉珈洛說的都是事實,在質問凶手和保住薛百歲的命之間做選擇的話,當然還是後者更為重要。六甲斟酌了幾秒鍾,最終還是放了他倆離開,幾人火速回到薛百歲的身邊,查看他此時的情況。
薛百歲雖然受了傷,但所幸夜羽止並沒有用了多大的力,而柳幼卿又及時幫他止住了血,看樣子是能逃過一劫,但薛百歲一直在喊著羽止的名字,那聲音帶著幾分自責又有幾分悲傷,似乎,他們之間確實發生了一些很嚴重的事,隻是,其他人無從知曉罷了。
六甲和柳幼卿帶著暈迷過去的薛百歲去了附近的村落,找了戶人家將他安頓下來,打算讓他暫時養養傷,情況好一些的時候,再接著上路。
六甲見柳幼卿一直圍著薛百歲打轉,忙東忙西地一刻鍾也停不下來,他知道柳幼卿是在擔心薛百歲,因為那人的外傷可醫,但心病卻治不了,所以,柳幼卿也不敢確定她能不能救活薛百歲,她讓自己忙個不停,其實是為了掩飾心裏的不安。
六甲看到柳幼卿滿頭大汗地蹲在火爐旁煎藥,心裏有些不忍,於是便走上前去,打算幫她一起弄,“柳姑娘,我來幫你吧。”
“沒事,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別的吧。”柳幼卿拒絕了六甲的好意,其實她不是真的不需要幫助,而是她現在太需要用這些瑣碎的雜事,來讓自己穩定下來,隻有一直在忙個不停,她才不會胡思亂想,才不會那麼煩躁不安。
“你還在擔心薛百歲?放心吧,他不會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六甲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但他相信薛百歲不會就因為這點事,就要放棄自己,況且,他跟夜羽止之間應該還有很多事沒解決,所以,他肯定能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