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瞧他不知在發什麼愣,嘟了嘟嘴準備抽回手,卻被一記倒抽冷氣聲係住了心神,隻見一旁小二目光閃爍地看著二人,一臉僵笑,端著菜進退兩難。
杜若不解地看著他,正要開口詢問,店小二立馬慌慌張張地端菜,還忙不迭地道歉:“二位爺,我可啥也沒看見,請自便,這……這菜也上齊了,我……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話也沒說溜,小二就急急忙忙地撤了,杜若嘴巴微張,一臉茫然,這小二是中了什麼風了?我話還沒說呢,就哆哆嗦嗦走了,也太不把我當爺了吧!
直到瞧見錢沐易臉上竟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暈,杜若才瞬間明白怎麼回事,立即抽回手,羞得臉色潮紅,霎時間二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杜若止不住想笑,這店小二滿腦子在想什麼啊?
這廂,店小二著實嚇得不輕,這二位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此放蕩行徑,真是不知廉恥,虧得那位爺生得那般英俊氣魄,卻有如此癖好,還偏偏看上個黃瘦猴子似的矮矬子,剛剛那眼裏的寵溺都快溢出來了!
店小二甩了甩頭,直歎可惜,興許是那黃潑皮猴使了什麼妖法,是了,肯定是了,怪不得剛剛和他幾番對視,都覺得眸中含媚,攝人心魄呢!
杜若覺得二人氣氛頗為古怪,硬著頭皮打破尷尬道:“百曉門九千門徒遍布中原武林,號稱江湖百事通,他們都打聽不出來六師叔的下落,咱們這區區數十人,真的能在這短短兩日之內找到六師叔嗎?”
錢沐易努力拋開腦中那些蕩漾恍惚的心思,安慰道:“沐若,我們順藤摸瓜就好,看樓下左三那桌,從我們進門開始就坐在那,如今已是午時,那兩人卻還坐在那喝茶,形跡就頗為可疑,怕是和我們一樣來打探消息的,隻是不知是哪路的。”
那兩人確實有些矚目,不知賊眉鼠眼地四處睇望什麼,杜若輕嗤一聲,笑道:“這麼拙劣的探子,還這麼摳搜,連點個小菜的錢都沒有,淨在那蹭茶水喝,看著就不像正道上的人。”
“你倒是大方,”錢沐易斜睨了眼一旁的厚臉皮,厚臉皮自然是不逞多讓,搖頭晃腦,眼笑眉舒,一臉得意。
杜若突然覺得那二廝突然變得格外賊眉鼠眼,順著他們頻繁張望的目光,杜若拍了拍錢沐易的手臂,湊過去幾乎貼著臉道:“唉,大師兄,你看東南方向的柱子後的那個黒衣人,好像是他們的頭頭啊?”
錢沐易被她突然靠過來的頭嚇了一跳,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仿佛是毛茸茸的粉桃,香甜可口地緊,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錢沐易往後退了退,有些慌張道:“我看看,嗯,不太像,但也像個探子。”
誰料那黑衣男子警覺異常,也抬頭望向他們二人,目光對了個正著,還未等杜、錢二人反應過來,那人便迅速挪開視線,摸了摸鼻頭,歎了口氣道:“這混球,又害我白等!”
說完,便拂了拂衣袖,邊理領口,邊往外走去。
“在這等我,不要亂動!”,錢沐易說完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杜若心知他是去追那黑衣人去了,但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著實令人惱火,杜若嗤了口氣,繼續觀察那二廝。
誰料,這二廝也蠢蠢欲動,準備結賬走人。
糟糕!這下頭大了,錢袋子走了,留下她一人身無分文,可不頭疼!
瞧著那兩人就要走出酒樓,杜若顧不得許多,抓起幾塊骨頭塞在錢袋裏,喊來小二道:“這菜味道不錯,你吩咐廚房每樣再來一份,我要帶走,現在我就出去買食盒,回來時希望一切已經備妥,不要讓我等啊!”
小二一聽,頗為自豪道:“公子,不必麻煩,我們這炎武樓裏是備有食盒的,就是為了您這樣的貴客免費提供的。”
杜若輕呸一聲,從懷裏掏出錢袋,往小二麵前一晃,佯作不屑道:“就你們那種廉價的食盒配得上我點的菜嗎?休要囉嗦,我這幾道菜是要拿回家孝敬我老祖宗的,你趕緊去後廚仔細盯著,出了差錯,我要你好看!辦得好,回來這袋錢便賞給你!”
小二盯著那鼓鼓的錢袋,又想雖然這廝長得有些窮酸,但他朋友氣宇非凡,說不定還真是個燒錢的祖宗,可千萬不能得罪了,遂喜笑顏開道:“爺,好咧,您慢走,我這就去!”
眼見安撫住了店小二,杜若便趕緊追出門去,幾句話的功夫,那二人已經走出老遠,杜若連忙跟上去,可是自打二人拐進一旁小巷後,路便越走越偏,杜若雖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追蹤,卻還是不知何時在一陣異香中昏厥過去。
再醒來,杜若隻覺全身酸痛得緊,想伸展四肢舒緩一下,這才驚覺自己竟被鐵鏈捆在木樁上,動彈不得。逼仄的房內,瘦小的燭火在搖曳,明明已是夏日,杜若仍覺得陰寒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