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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怒吼嚇得杜若一個激靈,不覺地身趔趄,倒在錢沐易身上,好容易站穩,定睛一看,門口七人圍成一堵牆,直將二人去路堵死。
七人皆一身江湖遊俠裝扮,隻各個衣著詭異,手持兵器也不盡相同,方才嗬斥者看起來是其中年紀最長的,隻見他揚起手中鴛鴦拐,冷眼看著她,怒道:“斷劍大會上瞧你和那個鍾無情竊竊私語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是什麼好鳥,可沒想到你竟然謀害一代忠良,真是丟盡了華山的顏麵!還不趕緊束手就……”
“放你的狗屁!”杜若算是看明白這些人的來意了,這幾日東躲西藏的怨氣瞬間被勾了出來,冷笑一聲道:“哼!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殺的人了?聽信了幾句謠言,就能潑髒水了嘛!”
“連保家衛國的將軍都敢殺,還不敢承認嗎?你這樣下作的人就該下地獄!”另一個肥壯的漢子破口大罵,直接一柄瓜錘掄了過去。
杜若心裏正窩著火,不出鞘便一劍迎了上去,隻過了三招,杜若便將鞘尖抵在了他咽喉處。過家家的三流功夫,還敢惹你姑奶奶,輕嗤一聲,杜若收回了劍,隻冷眼看著剩下六人。
老者咬牙切齒道:“放肆!真以為我們蔡州七怪是吃素的嗎?上!”
杜若見他們這般不識趣,索性陪他們耍上一耍,傲聲道:“大師兄,你可不許出手,我要讓他們這些歪瓜裂棗,知道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錢沐易第一眼瞧見這七人,就覺得是些阿貓阿狗的路數,幹脆讓杜若發泄一下,打個痛快!遂笑笑不說話,退到一邊。
七人各使各的招,倒也把杜若看花了眼,於是一個燕子穿雲縱,輕靈地站在巨劍劍柄上,笑著對著仰脖子的七人勾了勾手指。
眼見圍觀的人愈來愈多,七人麵麵相覷,接連不甘示弱地跳上屋頂,隻或笨重或呆滯,惹得觀眾唏噓一片。
七人臉上掛不住,怒吼一聲又和杜若纏打在一起,杜若也慢慢看出這些人的路數,看似唬人,可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招,遂準備拔劍出鞘,結束這場鬧劇。
誰料,其中一位五大三粗的婦人竟從腰間拿出一把粉狀物質,趁杜若一個不注意便撒向她的眼睛,頓時杜若整個人陷進一團白霧裏。
“啊!啊——”
杜若痛呼一聲,立即捂住自己火辣辣的眼睛。曾經她也中過墨非命的辣椒粉,雖也痛不欲生,可這次隻覺得雙目猶如被剜了般,痛的她幾乎沒了知覺。
七怪皆得意一笑,不待她回神,便又攻了上去。事出突然,錢沐易雖立即飛身躥向諸人,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七樣兵器便朝她各處要害刺去。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仿佛有細物破空而來,杜若側耳細聽,不多不少,正好七聲悶哼,不由暗歎,好可怕的一招!若非她雙目失明,是絕聽不到這輕微的風聲,可見暗器的細小。而單憑這銀針般大小的暗器,就能同時從不同方位放倒七人,是何等高深莫測的武功啊!
趕來的錢沐易立即將杜若環在懷裏,警覺地四處張望了許久,但除了屋頂下麵嘰嘰喳喳看熱鬧的人,哪裏有什麼可疑人呢?見杜若疼得直哆嗦,他也無心深究,立即抱起她向醫館奔去。
黃郎中手戰栗個不停,拿著針怎麼也不敢往下刺,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床尾那個硬梆梆的雕像人,卻與他目光撞在一處,嚇得一屁股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這位姑娘的眼睛進的石灰實在太多了,您雖已擦洗了整整兩個時辰,可眼睛已經毀了,恕我實在無能為力啊!”
聽著他鬼哭狼嚎,錢沐易心中火氣更盛,抓住他的衣領一把提溜起來,怒吼道:“廢物,那你為何要自詡蔡州第一神醫,連個石灰毒都治不好,還活著幹什麼!”
黃郎中哇地一聲痛哭流涕道:“是小的錯了,那神醫的名號是街坊看得起我瞎叫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的老母還在家等著我呢,求大俠開恩啊!”
杜若緩緩爬起,向著二人摸出手,虛弱道:“大師兄,不要為難黃郎中了,他已經盡力了!”
錢沐易看著癱軟著的黃郎中,心中惡氣愈發難平,但看著被汗水浸濕的杜若,還是憋著氣冷冷道:“滾!”
黃郎中連忙又哭又笑地坐起來,一邊磕頭一邊向外退,兩個時辰前,他被這個凶蠻魔頭從醫館裏拎過來,提心吊膽這麼久,終於重見天日了!
錢沐易懊惱地錘了一記牆壁,恨聲道:“原來方才那個醫館的雜碎是騙我的,就這麼個庸醫,怎配稱神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