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狄甲甲拉起直升機斜飛了出去,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於九十從眩窗看下去,隻見鬆島楓引著那三人遠遠地跟在下麵奔跑著。他立即就明白了,這些人並未死心,仍想抓到倆人,知道飛機飛不出多遠,所以一路緊趕了上來。
還是飛機的速度更快些,隻一個起落,就把幾個人甩得不見了蹤影。
狄甲甲猛推操縱杆,直升機開始降落。就在起落架將將落地的瞬間,發動機一聲悶哼,然後沒了聲響。上麵的螺旋槳因為慣性還在旋轉,可尾部的反扭矩螺旋槳先失去了動力,結果是讓機身猛地打了個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這一顛讓兩人眼前發黑,如遭重創。
四個追蹤者出現了,雖然跟著飛機跑了這麼遠,可四個人的腳步卻並不見慢。一見飛機果然迫降了,他們更是興奮,腳底下愈發跑得快了。
於九十和狄甲甲跳出飛機,趔趔趄趄地順著岩石床往前跑。
四個人趕到飛機旁,周潤發先躥上飛機,把散落在地板上的武器一支支地往下扔,然後自己提著那支五連發跳了出來。
“打獵的時間到了!”他一臉興奮地說。
四個人撿起各自的槍,開始快速填裝子彈。當時是連彈匣和槍身一起留下的,隻帶走了子彈,這會兒裝填起來就要花些時間了。
鬆島楓隻往彈匣裏塞了兩顆子彈,就嘩地一聲推進了匣倉,然後單腿跪地,雙手執槍,瞄準。
她的動作被眾人看在眼裏,且不說幹淨利落,主要是她表現出了足夠的自信,這讓眾人手上的動作都遲緩了下來。是啊,那兩個人並沒有逃出太遠,還在射程之內。既然如此,以鬆島楓的槍法,別人看來可以直接休息了。
周潤發的臉上甚至流露出了一絲沒能打成獵的遺憾來。
“——砰!”
槍響了。確實很響,響得讓旁邊的仨人都吃了一驚。
怎麼這麼響?是因為以前一直用消音器,這次沒用嗎? 等看到有鮮血從槍柄上,順著鬆島楓的胳膊流淌下來,眾人才忽然意識到,是手槍炸膛了!
這麼好的手槍也能炸膛嗎?幾個人愕然了。
鬆島楓不光是手上受了傷,麵頰上也有一道細長的傷口正汩汩地往外淌著血。
翁美玲衝了過去,幫著查看傷口,然後胡亂地翻著背包,找東西替鬆島楓包紮。
眾人想到了什麼,忙去檢查各自的槍支。果然,四支槍的槍口裏都結結實實地塞滿了火泥一樣的東西。
等到包紮好鬆島楓的傷手,又找東西清理幹淨槍管,狄甲甲跟於九十早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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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兒?”於九十嘴裏嘀咕著。
這時兩人已經在暮色將至的山穀裏走了好一會兒了。
“龜毛穀。” 狄甲甲回答。“你沒看見山壁上,有很多的岩洞嗎?”
果然,兩邊平坦的岩壁上,像是圍棋盤似的,雜亂地散落著一些黑棋子似的洞口。
“這裏是兔角山?” 於九十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好歹他也是當地人,對兔角山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不知道從什麼年代開始,就會有一些佛道甚至是居家的修行人,跑來這岩壁上,在一些天然的坑洞裏又鑿又刨,加以擴展和加深後,用作各自修行的場所。不同的人修行的目的也不一樣,修道術的是想長生不老,修佛法的是想出離生死。反正都是不想死,或者是跟死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