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龜毛穀不遠,隔著兩條山溝,就是自殺聖地寸鐵崖。
一邊是求生,一邊是求死,總感覺這裏麵有著什麼來源不明的巨大諷刺。現在這裏早就荒廢了,沒人再跑來這裏受苦了。當然了,受不受苦這是拿外人眼光看的,當年的那些修行者,說不定還樂在其中呢。
進了龜毛穀,狄甲甲走在了前麵。於九十身上穿著水母衣,像是穿了拘束衣,走得很吃力。
狄甲甲領著於九十沿著崖邊的小路往上走,接連路過了幾十個岩穴,才在一處接近穀頂的洞口前停下了。她又再三揀選,才挑中了一個岩洞。
“你就當是怪癖吧!”她對於九十說,“沒有選擇也就罷了,一旦有選擇,我就會這樣挑來挑去的。所以我很少去商場買東西。雖然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可是,真讓我說出來,你又該覺得可笑了。”
整個洞穴裏空蕩蕩的,有個八分像的石桌靠邊放著,一個角落裏有生過火的痕跡。狄甲甲從背袋裏摸出打火機,將散落的朽柴攏了攏,居然還真點著了,弄出了一個小火堆。洞穴裏一下子亮堂了好多。
於九十有些擔心,那些人會不會順著火光找過來?
狄甲甲說現在天還沒黑,這點火光根本看不見。況且自己在那些槍上做了手腳,夠他們忙活好一陣的了。
也是,這麼多洞穴,他們一個個地找,得找到什麼時候?於九十多少放心了。
“我定個時間。”狄甲甲的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塊樣式粗笨的手表。“駕駛員的。”她解釋著,取下手表,在手裏調撥著。
“咱們有20分鍾的時間,用來休息和吃東西,然後再接著走……別睡過頭了。”
還要睡覺嗎?於九十詫異了。
“可以啊,要是累極了,可以睡上一會兒啊!恢複體力要緊,咱們還有好多事兒要辦呢!”她從背袋裏拽出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扔給了於九十。“——給,穿上吧!”
這應該也是駕駛員的。可是,怎麼光有風衣,裏麵的衣服呢?於九十轉念就明白了——駕駛員的衣服,都在狄甲甲身上穿著呢。
沒辦法,他隻能脫去了水母衣,穿上了那件黑風衣。很酷吧,光著身子穿風衣?不過也不算是完全光著身子,還有條內褲呢。
“這件風衣可占地方了,為了帶上它,我連命根子都扔下了。”狄甲甲繼續從背袋裏往外掏東西。
命根子?你也有命根子嗎?這個詞兒,通常不是專門用來形容男人身上的某個部位嗎?
狄甲甲光顧著往外拿瓶裝水和壓縮餅幹了,沒注意到於九十的狐疑。
豈止是這個啊,於九十想問狄甲甲的事兒多了。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填飽肚子啊。他確實太餓了,問題隻能先放放,先啃點兒餅幹再說吧。
狄甲甲幫他擰開一瓶水,推過來。於九十拿起來剛要喝,忽然一停。
“糟了!”他喊道。
頓時像起霧一般,一團餅幹沫向狄甲甲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