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緊了緊包袱,快步跑了過來。看見姬桓她好像十分開心,“師兄,我總算等到你了!”
姬桓將她迎了進去,“你怎麼來了?門裏一切好嗎?照春好嗎?弟子們都好嗎?”
天雨道:“都很好。”又說,“師兄可讓我好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還不在,我足足等了你一個月呢!”
“怎麼了?”姬桓的府中幾乎沒有什麼仆人,隻聘請了一個管家,一個丫鬟和一個仆從,就這三個下人,也還是月謠從左司馬府裏挑出來的,因此顯得很簡陋。老管家見有客人來,忙下去煮茶了。
待到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天雨的神色一變,壓低了聲音:“師兄的信我收到了。”她從包袱裏取出一本舊書。
她說的信便是姬桓之前飛鴿傳回逍遙門的信,當時的月謠總是無故暈倒,他不知何故,才會寫信給天雨,看她是否知道一二。然而天雨一直沒有回複,想不到現在竟然親自來了。
他心裏咯噔一聲,接過舊書。
天雨道:“起初我以為是她得了什麼絕症,快要死了,心裏覺得高興,也就沒有搭理。可是後來我無意間找到這本書,才知道事情……非常嚴重!”
姬桓在聽到她說以為月謠得了絕症,心裏卻很高興的時候,心裏湧起一股十分不愉快的感覺。他接過書,那是一本非常老舊的書,每一張紙都泛黃得十分嚴重,好像翻得稍微重一點就要化成齏粉一樣。
天雨道:“她這不是病,也不是毒,而是得到了一股不該得到的力量。這股力量潛伏在她體內,雙方在短時間難以徹底融合,需要曆經幾次才能融合,每一次融合都會消耗大量體力,所以她會暈厥,此時內息就像流水一樣被抽幹,醒來後內息又像雨後春筍一樣生生不息,比以往更強。”
“這樣的融合最多隻有三次——前兩次間隔時間短暫,昏迷時間不長,能感覺到內息增長,但不明顯;到了第三次,昏迷時間更久,但是醒來後內功境界必突破無量境,至此,那股力量已與她徹底融合,她可掌控妖魔道,操縱世間一切妖魔凶獸。”
天雨憂心忡忡,問道:“我說了這麼多,師兄可知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麼?”
姬桓沉默了一會,道:“黑暗之心。”
“沒錯!要想殺了她,隻有在她昏迷最虛弱的時候。師兄,她出現這樣的暈厥有幾次了?”
姬桓沒有說話。
“師兄!”
姬桓閉了閉眼,卻說:“我目前所知,不過兩回。”
天雨慶幸極了:“那還來得及!黑暗之心並未與她完全融合,她還隻是一個普通人,隻要一瓶毒藥便可解決一切!”她盯著姬桓看,忽然道,“師兄是不是不忍下手?”她大急,“韓師妹的預言已經應驗了!她當初我便勸師兄不要去魔域救她,師兄為什麼要去!如今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師兄又要婦人之仁了嗎!”
她強將一個藍色的小瓷瓶塞到姬桓手裏,“這是我研製的毒藥,隻需要一小點就可以無聲無息要了人的性命。她不會有任何痛苦,就像做夢一樣。師兄這一次……不要再讓
所有人失望了!”
天陰了,起了一陣陣冷風,吹得衣衫貼著皮膚,竟有一絲絲的涼意。一拂綠意自窗戶透出,簌簌作響,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冷風感到瑟瑟發抖。
姬桓站在窗邊,望著藍色的小瓷瓶出神,良久,慢慢收緊拳頭,那個漂亮的小瓶子連帶裏麵的粉末一起全都化成了齏粉,順著窗台飄落在地,頃刻間的功夫便讓那抹翠意變成了枯草。
他叫老管家:“我師妹的住處布置好了嗎?”
老管家道:“都打掃幹淨了,隻是缺點女子用的東西,已經叫采兒去買了。”
“好。你派陳玉去一趟左司馬府,告訴他們今天我不過去了。”
“那……雲大人問起來,小人怎麼說?”
姬桓想了一下,道:“便說我今日要準備為太子授課的東西。”
老管家麵有怪色,暗暗發起嘀咕:這怎麼像偷情似的……
天漸漸沉了,采兒終於拎著一大堆東西回來了,除了有天雨生活在這裏必用的東西,還有不少雞鴨魚肉,滿滿當當,拎得她滿頭大汗。剛在廚房放下雞鴨魚肉,就緊著去天雨房間收拾,天雨見她小臉紅撲撲的,主動接過那些東西,笑眯眯地:“我自己來吧,你去忙。”
采兒拘謹地說:“這怎麼行?您是客人,我是下人,伺候您是應該的。”
天雨道:“這話不假,可我是江湖上的人,江湖人不拘小節。沒事的!你去忙你的。”
“可……”
天雨一邊將她往外推,“行啦行啦,我不是那種千金大小姐,沒有人伺候就活不下去。采兒,你叫采兒是吧!回頭我和師兄說一聲,師兄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