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晏臉色一下子有些僵硬,說道:“濱子就是這個頑劣貪玩的性子,葉兄不要見怪。”
楊之濱鼓著臉瞪他一眼,“我哪裏有?”
魏晏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注意一下分寸,楊之濱撇了撇嘴,扭轉了頭,沈初見看他一副別扭的樣子,反倒覺得好笑,不由得淺笑出來,葉遠臻一口喝掉手中的紅酒,將杯子隨意放到一個侍者的托盤上。
原定的婚禮時間已經到了,可是卻還不見兩家人出來,賓客中有的已經躁動起來,時間又過了一會兒,有人開始坐不住了,交頭接耳地打探到底出了什麼事,楊之濱更是個閑不住的人,非要拉著魏晏去偷看新娘子。
葉遠臻一派悠閑地翹著腿坐在椅子上,挑揀了兩塊點心放到沈初見麵前說:“先吃點東西墊一墊胃。”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沈初見問。
葉遠臻故意靠近她,語氣曖昧地問:“想知道?”
沈初見在桌子底下推住他,道:“嗯,不然怎麼會耽擱這麼長時間。”
葉遠臻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算是肯定,沈初見看著他,“你知道?”
葉遠臻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好好吃東西。”
沈初見拿了塊點心吃了幾口,才發現忘記拿帕子,正準備問侍者要塊方巾擦手,葉遠臻隨手扯下胸前西裝口袋裏別著的手帕遞給她,沈初見接過去擦了擦手又自然地遞給他,正巧被回來的楊之濱和魏晏看了個正著,楊之濱咋呼了一聲,“葉兄真是紳士!”
葉遠臻笑看了他一眼,“怎麼?沒有偷看到新娘子?”
“呀,葉兄怎麼知道?”楊之濱驚奇地問。
魏晏道:“確實是沒看見,不過卻看見了些有意思的事。”
“哦,什麼事?”葉遠臻問。
楊之濱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拉著魏晏的胳膊放低了聲音說:“葉兄,你是不知道,我們剛才本來是想去先目睹一下新娘子的芳容的,可是沒想到……”
“沒想到,新娘子根本就不在。”魏晏補充道。
楊之濱嘖了一聲,一屁股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賊眉鼠眼地向四周看了看,才說道:“我們剛才躲在後門偷聽到他們說話,說是新娘子昨天夜裏就偷跑掉啦,現在他們正找不著人,正急的跟什麼似的呐。”
葉遠臻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楊之濱揚了揚眉毛,用他那抑揚頓挫的聲音說道:“這吳家大小姐是個厲害妞,說是自己不願意嫁,留了一封信就離家出走了,去了哪?誰都不知道。”
魏晏看向葉遠臻,葉遠臻的眼神中並沒有吃驚,他大概明白了,葉遠臻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可是至於葉遠臻為什麼會知道,魏晏不是楊之濱,所以他並不好奇,這與他魏晏有什麼關係呢,魏晏向來都是一個標準的商人思維,不是事關自己的事,那就是無關緊要的事。
楊之濱還在唧唧咋咋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又過了一陣,賓客已經都坐不住了,眼看場麵要無法控製了,溫家人終於出來了。
溫玦和雙親站在一側,溫家總管板著一張肅穆的麵孔,對來往賓客說道:“各位,實在是抱歉,今天的婚事,取消!”
一言激起千層浪,溫玦至始至終都站在溫家夫婦身旁,他清臒峻峭的臉上看不出什麼過分激動的情緒來,隻是眼神中隱約暗湧著複雜之色。
吳家人從一開始就沒有露麵,新娘子更是不知所蹤,再加之溫家的態度,很多明心明眼的人一下子就知道是為什麼了。這下不止是溫家,吳家的麵子也徹底跌光了,外麵還守著一批端著鎂光燈的記者,消息不出一日就會傳的滿城皆知,然後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這其中,有人歡喜就有人發愁。
婚禮取消了,人們也開始陸陸續續往出走,楊之濱和魏晏同葉遠臻他們告了別,也走了,沈初見站起來道:“我們也會去罷。”
葉遠臻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對她說道:“叫你那個丫鬟先回去,我們去個地方。”
“去哪裏?”
葉遠臻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初見隻得喚小顏先過來,對她說道:“你和老張先回去吧,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那等小姐辦完事情,我們去哪裏接小姐?”小顏問。
“不用接我,我自己……”
“我送你家小姐回去。”葉遠臻接過她的話說道。
小顏被葉遠臻猝不及防的一句話震了一下,心口咚咚直跳,很快的臉也有些發燙了,她盡量捋直了聲音說道:“是,小顏知道了。”然後偷偷瞟了葉遠臻一眼,又飛快地垂下頭去,這才懷著一顆雀躍非凡的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