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她自己都沒多少底氣。
聽見太後要讓皇上將聶倩衣納進後宮，她心裏也不知道到底是為溫情不甘更多呢，還是她自己的不甘更多。
她小心翼翼的瞟了段聞哲一眼，咬唇不再言語。
空氣中的氣氛有片刻的安靜，良久才聽見段聞哲幽幽的一聲歎息，“不，你並沒有錯。”
“嗯？”葉茯苓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他，眼神有些錯愕。
她看著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茯苓。”微微沉默了會兒，段聞哲忽然喚道。
“嗯？”她疑惑，歪頭看著她。
“你，可願嫁進宮中？”他眸中帶著炙熱，看著葉茯苓更是添了幾許認真。
“嫁？”葉茯苓心頭一跳，“你說的，可是我想的那般？”她忍不住追問了句。
段聞哲狠狠點了下頭，葉茯苓覺得心跳的越發的快了。
讓她嫁進宮中，這是為何？
她有些受不了段聞哲炙熱的視線，撇過頭去躲開了段聞哲。
葉茯苓眼珠不停地轉動，腦袋裏一團亂麻，她不知道段聞哲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這個話題，更是一瞬間當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無意識的咬著下唇，也沒注意用了些力道，使得殷紅的唇瓣此時泛著一片蒼白。
“別咬。”
段聞哲看不下去了，眉頭輕皺了下，上前伸手拂過她的唇，讓她無意識的鬆開牙齒。
見唇瓣漸漸恢複血色，段聞哲眼中閃過一抹幽光，才微點了點頭。
葉茯苓卻是忽然醒悟過來，瞧了眼麵前的人，臉色一紅，她腦裏越發的亂了。
先不說段聞哲忽然問她願不願意嫁入宮中這事有多突兀，就說如今皇後才死，頭七還沒過，棺木還未入陵，段聞哲也才宣布三年不娶，外人更是不知後宮還有她這麼一個人。
外人皆以為她隻是皇上女官，卻不知道她與段聞哲二人的關係，若是此時她答應了段聞哲的嫁入宮中，那朝廷段聞哲又該當如何處理？
若是不答應……
她猛地搖了搖頭！
不能答應。
腦海印出這四個字，她心牟然痛了下，卻是緊咬著牙關。
“對不起。”
她輕聲道了三個字，意思十分明顯。
段聞哲大約是怎麼也沒想到葉茯苓居然會拒絕，雙眸微微睜大了些，那深邃的眼瞳似乎要將葉茯苓吞進去一般。
她慌亂的移開視線，隻覺得……心亂了。
段聞哲心中有些許的傷感，卻也無法，既然葉茯苓已經說了不願，他也不願去逼迫，順其自然吧。
他輕歎了口氣，抬步往禦書房外走去：“朕有些累了，先回養心殿了，今日在安寧宮鬧的那一出，想必你也乏了，回去歇息著吧。”
他的背脊似乎突然間彎了些許，葉茯苓有些不確定。
可她卻清楚的感覺到段聞哲渾身上下散發出落寞的氣息。
她做了個深呼吸，腳下的步子動了動，麵上閃過猶豫的神色，想要上前將人挽留住，想要反悔說出願意二字。
可她看著段聞哲逐漸遠去的背影，卻到底是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