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外麵是天亮還是天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蘇梧迷迷蒙蒙地剛睡醒睜眼,腦海中就自動浮現出了這幾個問題。
隨之襲來的,是巨大的無助感。
也許,昨天那些人中,能有人把這個男人家奇怪的鏡子,當做一樁小小的奇事講出去呢。
蘇梧不斷安慰著自己,隻有抱著這樣的念頭,相信秦遠陽一定會來接她,她才有動力撐過去。
舔了舔幹燥的唇,蘇梧仰頭,發現王少不知何時端著一碗色澤誘人的粥站在她的麵前。
“餓嗎?”王少傾斜著白玉瓷的精致小碗,裏麵透亮的皮蛋和粘稠的小米,很快吸引了蘇梧的目光。
昨天所有知覺都是麻木的,蘇梧甚至感覺不到餓。
直到王少拿著粥出現。
仿佛隔著玻璃門,都能聞到濃鬱的香味。
蘇梧吞咽口水,卻倔強地把頭偏到一邊,強迫自己不去看那碗粥。
眼前陣陣發黃發黑,她知道,大概低血糖又要發作了。
“既然你不吃,那我可就走了。”王少搖搖頭,裝模做樣地歎了口氣。
“滾。”蘇梧擠出一個字,緊緊地抿上了唇。
嘖嘖,真是倔。
王少笑笑,示意身邊的仆從遞給了他一把小勺,舀了匙粥,強行塞到蘇梧嘴邊,蘇梧沒有力氣掙脫,盡數咽了下去。
“喲,不是不吃嗎?我怎麼覺得你挺享受?”王少嗬嗬笑著,極盡所能嘲諷著蘇梧。
“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嗎?”這個人,根本不是綁架她來威脅秦遠陽的,他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就是為了折磨她。
王少一直上揚的嘴角一凝:“是啊。”
終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蘇梧瞳孔猛地一縮。
這種變態,如果單純隻是為了折磨她,她幾乎沒有被救出的可能了。
但是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她到底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個男人。
蘇梧雖然從小到大,為人處世比較淡漠,可也從來都是與人為善,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去得罪一個她連印象都沒有的人?
“什麼時候的事?”就算是死,起碼也要死個明白。
王少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像潭死水:“你自己慢慢想吧。”
“還有,你可能一輩子,都想不到。”他發出桀桀的笑聲,把粥遞給兩邊仆從,“給我硬灌下去,不要讓她死了。”
“是。”兩邊仆從齊齊鞠躬,恭敬無比。
得了王少的指令,幾個仆從臉上再無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玩物。
被強製灌下的粥,即便再美味,此時滑入喉中,也變得惡心無比。
蘇梧抑製不住地幹嘔起來。
玻璃門再度被合上,門外的璀璨明亮燈光折射過玻璃,在蘇梧纖細的足踝邊,投下一片慘淡的光影。
秦遠陽一定會來的。
蘇梧呆呆地望著大廳,比起昨夜的奢靡,今天的大廳多了些沉寂古典的氣息。
看久了,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做夢。
眼前的景象都是虛無,不然為什麼明明看得一清二楚,卻怎麼也觸碰不到呢?
等等,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怎麼又來了?
蘇梧渾身緊繃,儼然一副防禦的姿態。
然而,王少根本沒往她這邊看,反而扭頭與身後的人又有說有笑,好像是在接待客人。
下一秒,客人的臉終於闖入了蘇梧的視角。
是秦遠陽!他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