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蘇梧準備再次重複這個動作,可肩上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暫時放棄。
脫下半邊衣服,露出中雪白的肩,上麵已經是紅腫一片,還有微微發紫的跡象。
不管了!無論多麼疼,都比活活關在這裏要好。
蘇梧心一橫,咬牙再次撞擊玻璃,這一次,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大廳裏尋歡作樂的男女們再次疑惑回頭,隻見鏡子砰砰作響,像是其中有人在拚命敲擊。
“王少,你這鏡子,有點意思啊。”一個公子哥搖晃著紅酒杯,挑眉略帶好奇地說到。
戴著麵具的男人佯裝惱怒地冷笑一聲:“當初誰給我承建的這座房子來著?眼看著這房梁都要塌了。”
“嗨呀,王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東城這邊,怎麼就不找個靠譜的人呢?”幾個公子哥紛紛打趣這個被他們稱呼為王少的麵具男人。
王少不屑撇嘴:“我可是花了不少錢打造這房子的。”
“所以說你被坑了啊,花大價錢賣個豆腐渣工程。”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把這詭異的震動給定性成了房子結構的問題。
這個男人真是狡詐。
蘇梧氣得不行,可是也別無他法。
她在暗室裏,把王少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王少方才揚手示意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把大廳裏的音樂音量調得最高,現在她再重複剛才那些舉動,也無濟於事了。
因為他們聽都聽不到,何況這件事已經有了解釋,他們也不會再關注這麵鏡子。
絕望疲憊交加的蘇梧,順著玻璃牆緩緩滑落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大廳裏的男人女人們終於三三兩兩地散去,滿地盛筵過後的殘渣都展露著他們方才的奢靡。
蘇梧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在這個暗室裏待上了這麼會兒,都已經覺得離這個世界很遠很遠了。
她仿佛這一小片天地的觀察者,人們做什麼她都看得到,可人們做什麼都與她無關。
連強笑都笑不出的蘇梧,終於意識到,這個暗室,最可怕的在於它摧毀的是你所有的精神世界。
“你不老實。”王少隔著鏡子,露出絲絲殘忍的笑意,薄唇微啟。
明明他站在外麵是看不見裏麵的,但他仿佛知道蘇梧具體躺在哪一般,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唉,本來打算關你幾天就放出來,不過這樣的話,應該加長時間。”王少支著完美的下頜,認真思量要關她多久。
“就先關三個月吧。”他興奮地打了個響指,若有不知情的人在這,一定會覺得這兒王少是個瘋子,居然對著一麵鏡子,說得這麼開心。
三個月?饒是蘇梧已經意識到,這個王少是個變態,但還是忍不住渾身輕顫起來。
站姿外麵的王少又咯咯笑了起來:“我猜你,現在一定很像那種,淋著大雨瑟縮著顫抖的小貓。”
瘋子!變態!
王少愉悅滿足無比的表情,成功地激怒了蘇梧。
她發瘋般拚命拍打著玻璃門,大罵男人是神經,可王少依舊悠然自得。
這種對方明明就在她眼前,卻怎麼都打不到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太痛苦了。
“好了。”男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朝著鏡子後的蘇梧眨了眨眼,“小貓咪,我要去睡覺了,明天再來逗你。”
明天?蘇梧慘然一笑,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每天都是無比枯燥壓抑和痛苦的一天。
今天明天,都沒有什麼不同。
被關在這裏的她,沒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