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文揉了揉眼衝吳磊問道:“穆家?誰啊?”蘇博文隻覺得穆家人這三個字十分的耳熟,可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這到底是一夥子什麼人。
吳磊捂著臉說道:“湘西九江穆家的,還沒想起來?”
蘇博文聽完當即想起來吳磊口中的穆家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湘西九江有一百年不衰的倒鬥世家,也就是九江穆家。穆家人從老到小手裏都捏著點獨門絕技,經常從傳奇故事中聽到的趕屍、背屍也就是他們家裏撐門麵的技藝。
蘇博文一聽是他們來三石齋心中大為疑惑,因為穆家的人多年不做倒鬥的勾當了,據說民國末年變換了點家產投了軍隊從此做的大部分都是明麵兒上的買賣。而且穆家的人也沒有跟三石齋有過什麼生意上的往來,這不中不洋的穆家人來三石齋有何貴幹?
蘇博文搓著鼻子問道:“他們有什麼事兒?”
一聽這話,吳磊拍了下大腿憤慨道:“還真別說,我也是聽三寶說有人上門趕緊出去看。他們聽說我是三石齋的大掌櫃連個好臉都沒露,直接衝我問你們三石齋的二掌櫃在哪兒?”吳磊點上根煙說話的口氣都透著惱火,別說潘家園裏,就算是長江以北哪個園子,隻要是聽說了三石齋大掌櫃的名聲誰不敢陪著笑說話?吳磊吸了幾口煙繼續說道:“一幫南蠻子,來了就嚷嚷著找你,還說有一筆大買賣找你做。”
蘇博文聽完更是困惑了,自己心說自從出道也就眼睛賊了點,名氣根本不可能跟吳磊這個三石齋大掌櫃的比啊。要是說倒鬥行裏,自己統共就下了兩次鬥,還都沒什麼好結果,也不可能有人找自己做倒鬥的買賣。蘇博文把腦子想了一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
“磊磊,他們知道我跟八爺學過手藝了?”蘇博文瞪著倆眼看著吳磊,那純粹是一副死了丈母娘的表情。想哭又沒法使勁哭,想繃著又繃不住。
吳磊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自己把蘇博文的手藝傳出去的這個事實。
蘇博文當即有幾分明了,心說穆家人上門八成就是為了自己的手藝。但是北邊不說,單單長江以南衝著穆家人的手藝跟名氣什麼樣的大元良找不到?何必千裏迢迢地來找自己?
“他們人呢?”蘇博文站起身來看了看日頭,正直豔陽高照。
吳磊跟在他後麵說道:“還在堂裏等著呢。一共來了三個人,倆男的一個女的,倆男的五大三粗的,女的穿得挺怪......”
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完,蘇博文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事情,當即愣在當地。吳磊說的後話他一句也沒聽見,愣了半晌才緩緩衝吳磊問道:“你說來了幾個人?”
“三個,倆男的一個女的。”吳磊看到蘇博文這幅樣子也有些奇怪。
“都是少數民族的打扮?說的都是南方口音?”蘇博文此時看著吳磊的眼神都有些怪異,倆手背在身後嚴肅地問道。
吳磊點了點頭驗證了蘇博文的話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你跟他們認識?”
蘇博文當即一拍雙手恨恨地衝吳磊說道:“這他娘的三個賊!走,我去會會他們。”蘇博文說完就撩起衣服衝著外堂跑去,著急忙慌間趿拉著老布鞋,臉上還有一股子濃鬱的酒氣。
吳磊見蘇博文這一副著急的樣子腦子裏還回味著他的那句莫名其妙地話,等蘇博文都跑出了門他才反應道:“你衣服,你衣服還沒穿呢!大冬天你穿一件衣服他娘的不冷啊!”
蘇博文他們回來的時候雖然已經過了飄雪的時候,但是北方風大,氣溫已經很平穩了可是在屋外還能感受到一陣陣刺骨的寒風。
蘇博文突然想起來從丹東回來之前有人進過自己住的旅館,但是沒有找到自己三個人,轉而又追到了龍口村。蘇博文當時記得那是兩男一女,也是三個人。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口音方言都不像是北方人。自己剛回北京,前腳到,人家後腳就來了,看來在東北追蹤自己的八成就是穆家的三個人。
蘇博文怎麼也想不通穆家人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難不成真就是看上了自己這半吊子的手藝?正待他想著,腳下已經走到了外堂前的門檻處。蘇博文抬眼一望,隻見三男一女正工整的坐在堂中。女人留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頭發隨意地紮在腦後,身上穿的一身寬鬆的碎花棉麻套衣,眉目並算不上十分的清秀。在蘇博文的印象裏,麵前的這個女人沒有燕子的純真也沒有自己見過無數的女人所帶有的風塵味。她擁有的是一股子的冷漠。女人生了一副淡淡的臥蠶眉,長著一雙透著靈氣的丹鳳眼。站得遠了些,蘇博文對她的感覺是一股濃鬱的反感,她所表露的氣息讓自己感覺有些莫名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