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聽說穆老大以前也是土中人,不過年景不好沒趕上好時候,所以就在南洋跑船。我又聽說他拿著我給他的水貨置辦了一批家業,到現在還是洋貨的很呢!”陳八指說著穆龍庭在一旁點頭,她絲毫不覺得沒麵子,反而覺得自己爺爺能認識這麼一個兄弟是他們家的命。
陳八指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端著水煙鬥過了好半晌才說道:“唉,當年我們的風光啊,現在不行了,老了,老了。”
蘇博文知道這倆人之間的關係不淺就行了,隻要不得罪穆龍庭憑著自己的身份也不怕陳八指真敢在自己身上倚老賣老。
“行,陳爺!衝您這一番話,穆小姐以後就是我妹妹!我要敢欺負她,不用您來,我自己吊死在黃河岸邊以謝天下!”蘇博文說完一番騙人騙鬼的場麵話又一抬頭將滿滿一盅酒喝了個幹淨。
穆龍庭鄙夷地看著他嘟囔道:“油嘴滑舌。”
蘇博文喝完酒抱著膀子衝穆龍庭問道:“穆小姐這次來到底有什麼買賣非得跟我們三石齋合作?”
穆龍庭看著他說道:“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直說吧兩件事,一是半張人皮,二是有筆生意。”穆龍庭說完從袖子裏掏出一塊軟綢錦囊,動了動手指從錦囊裏麵掏出一塊與蘇博文手裏的人皮相差無幾的皮子。
穆龍庭倆手捏住皮子一抖,一張完整的人皮就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無論是她手裏人皮上的紋絡還是圖案所在的位置都與蘇博文手裏的那塊相差不多,人皮之上同樣紋繪著一隻殷虹的鳳凰。
蘇博文沒有伸手去接,怕犯了忌諱。古董行裏最忌諱的就是拍板之前動手動腳,一來是對人家不尊敬,二來就是要真動壞了可就是有話說不清了。
穆龍庭想也沒想就把人皮扔給了蘇博文,蘇博文生怕皮子掉進火鍋裏成了底料,急忙伸手一把接住。蘇博文捏著人皮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無論是皮子的質感還是散發的味道,與自己手裏的那塊一模一樣。
蘇博文看完之後將皮子交給禿子,讓他跟大獨牙倆人再好好認一認。
“穆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蘇博文越發猜不透穆龍庭的本意,心說她手裏的皮子不像是殘缺的,不可能是千裏求配對。要不是她想複原那她千裏奔波這一趟又是為的什麼?蘇博文越發猜不準,看著穆龍庭的眼神都透著一千個疑惑。
穆龍庭嗬嗬一笑,沒急著告訴蘇博文原因:“蘇博文,我沒工夫跟你客套,以後也不喊你什麼掌櫃的,就直接喊你名字,你有意見麼?”
蘇博文讓穆龍庭的直爽弄得一愣,片刻搖了搖頭賠著笑道:“隨意,隨意。”
穆龍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雖然我時間寶貴,但是也不妨先給你講個故事,講完你猜猜我找你到底是為什麼,可好?”
蘇博文嘴上說著好,心裏悶哼一句:“你耍老頭呢這是?沒時間還有心思跟我講故事,要不是陳八指在這老子早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穆龍庭抿了口酒,兩隻玉手交叉放在顴下緩緩說道:“蜀中有一座山名叫遮龍山,遮龍山雖然並不起眼但是常年都有人死於山中,十分的詭異。據老人說遮龍山攔腰橫斷了四川的一條龍脈,所以風水十分的不好,死人也是正常。你知道我們家是幹什麼的,一般出了這種事兒,西嶺陳家不管我們倒是想過去看看。起初我的大哥帶著幾個兄弟就奔了遮龍山,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了,杳無音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大嫂當即大怒,帶著人也去了遮龍山,不管怎麼說是死是活好歹給家裏打個電話也算報了平安,可是她們這一去也是杳無音訊,就跟在這世界上蒸發了一般。家裏老人也慌了神,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正當他們商量著再多去一些人搜救的時候,先前跟著我大哥去的一位兄弟帶著一身的傷跑了回來,剛一進門瞪著一雙血紅地眼衝著滿屋子的人啞著嗓子說了一句:那裏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