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開往成都的火車上,一男一女圍坐在餐車中一處靠窗戶的位置。他們已經在車上幹坐了整整兩天兩夜了,兩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抹疲憊的笑容。
男人自然不用說,正是蘇博文,他對麵坐著的女人也就是穆龍庭了。蘇博文端著一杯熱豆漿正暖著手,他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腦海裏隱隱有一些不安,他總感覺這一趟四川之行一定會發生些什麼。
穆龍庭看著蘇博文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問道:“蘇掌櫃這是有心事?”自從蘇博文答應了穆龍庭的請求,她對蘇博文的態度也有所轉變。起初在穆龍庭的腦子裏蘇博文就是一個無賴、流氓、奸商的典型代表,穆龍庭捫心自問像這種人自己是一輩子也不可能與之有所牽扯的。可是那一夜酒桌上蘇博文展現出來的仗義的一麵,穆龍庭又打心裏覺得這個男人並不是那麼的討人厭,反而蘇博文的一些陋習在自己眼裏看得還十分的有趣。
蘇博文轉過頭來衝穆龍庭笑道:“都說了多少次,叫我名字就行,一口一個掌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雇這麼漂亮的姑娘給我打雜豈不是要戳我脊梁骨?”
穆龍庭原本掛著笑意的臉瞬間冷了下來,雖然她開始漸漸地對蘇博文產生了好感,但是她也受不了蘇博文這番輕佻的話語。
蘇博文一看趕緊賠不是說道:“喲,看我這個嘴,該打。”蘇博文抬手照著臉頰輕輕地拍了一巴掌,完事繼續說道:“我總覺得咱們這一趟有點不順當,腦子裏一直都是這個事兒,有點亂。”
穆龍庭沒有搭理他,扭過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蘇博文暗笑一聲也不再自找沒趣,他從兜裏掏出來幾枚銅錢,看樣子分明就是淪落丹東時從虎牙子家裏買來的那幾枚大錢。蘇博文將大錢平鋪在餐桌上,雙手背對大錢片刻一把將大錢全部抓起來抱在手裏輕輕搖晃。蘇博文搖動了幾下雙手隨意地將大錢撒在桌上,待大錢落定之時蘇博文定睛凝視。
“看不出來,蘇掌櫃還會算卦呢?”穆龍庭一隻手撐著下巴,斜著眼看著蘇博文銅錢卜卦。
蘇博文沒回答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卦象。穆龍庭冷哼一聲,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白虎過門不回頭?”蘇博文小聲嘟囔了幾句,腦子裏思索著關於此卦的任何蛛絲馬跡,他隻覺得這個卦象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段話。可是還沒等他想到頭緒就聽身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哥們這是去南邊做生意?”
蘇博文好奇地回頭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蘇博文的身後一個身穿深棕唐裝的年輕男人抱著一把二胡正樂嗬嗬地看著蘇博文桌子上的銅錢卦。
蘇博文隻當是看熱鬧套近乎的人,沒好氣地應付道:“不是做生意,是去玩的。”
男人將懷裏的二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徑自坐在蘇博文麵前的空位上對他說道:“震上爻,雷來厲,億喪貝,躋於九陵。哥們,不是我說,白虎都不敢逗留的地方,你們的生意就先別做了。”男人說完之後將正麵朝上的銅錢一個個地翻了過來,末了歎了口氣。
蘇博文嘴角一揚心說這難不成又是個藏在民間的高人?男人說的話自己多少也能明白一點,這麼一來男人的幾句話倒是勾起了蘇博文的興趣。
“哥們,你說說我們是做什麼生意的?我們又怎麼不能做這趟生意了?”蘇博文把大錢攏在一邊,抱著胳膊看著唐裝男人問道。
男人笑而不語,舉起幾個大錢從桌子上擺了個土字,擺完之後他衝蘇博文一攤手,在蘇博文驚訝的眼神裏男人輕輕說道:“你做什麼生意的我已經說了,這不是主要的事兒。剛才看你這一卦求得是運氣,恕我直言,你們這一趟行程八成要出人命,我也是偶然看到了,所以才多此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