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漫獨自佇立於櫻花樹下,看著那其中枝間撂滿了櫻花,情不自禁吟道:“櫻花花下別君後,一寸春心逐折枝;別後相思最多處,千株萬片繞垂。”吟完,眼淚簌簌向下,欲打濕了那飄飛的花瓣。又道:“待來竟不來,何苦委花空寄寄。”
“雪漫。”這聲音刹是好聽,千雪漫暗想:“他終於肯理我了。”她用衣袖快速的擦幹眼淚,轉過身強作鎮定的應了聲,小心翼翼的等待耶律容空說出下一句話。
耶律容空一頭飄逸紫色的長發,著一身裏白外藍的華裳在櫻花飛舞中更顯風流俊逸,嫵媚多情。他凝視千雪漫良久,欲要開口說話,但覺此時心亂如麻,心中萬般言語皆如海市蜃樓浮隱浮現,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千雪漫見他如此之久都是欲開還閉,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情感。失去理智般向耶律容空抓狂,哽咽道:“即如此對我,不如當時不救我。”說罷,耶律容空已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柔聲道:“雪漫,對不起,都是哥哥不對,你能原諒哥哥嗎?”這時,千雪漫情緒才微微緩解下來。
千雪漫抬起頭,耶律容空從懷中拿出紫藤花樣的手帕替千雪漫輕輕的拭幹眼角的淚痕。溫柔的笑說道:“愛哭的女孩子可一點都不漂亮哦。”千雪漫推開他,一邊故意向前走去,一邊生氣的說道“再好看也如落花般飄零,隻能孤芳自賞罷了。”
耶律容空知她是故意跟他賭氣,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有容空哥哥看啊,哥哥喜歡看雪漫麵若桃花,笑顏常開的樣子。”千雪漫孩子般的撒嬌道:“那容空哥哥能答應雪漫每年來這裏看櫻花嗎?”耶律容空點點頭,道:“哥哥答應你。”
千雪漫因傷口本沒複原,加之情緒受之大起大落,身體未免承受不起。差點倒在耶律容空懷裏。耶律容空見她傷勢未好,連忙橫抱起她,淩波微步般向容軒閣去。
耶律容空把千雪漫放到床上,讓她好生休息。正欲離去時,千雪漫拉住他的衣袖,道:“容空哥哥不會下一秒又不理我了吧?”耶律容空轉過頭,輕輕的俯下身,理著千雪漫額角一絲小發說:“不會的,哥哥隻是想讓雪漫好生休息。”
千雪漫道:“哥哥能給雪漫吟《關雎》嗎?”
耶律容空隨即吟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聲音洋洋盈耳,又恍如高山流水般悅耳,每一句吟完,屋內彌漫著嫋嫋語音。
耶律容空待千雪漫熟睡之後,獨自來到楚瑟樓欄前眺望,突然心中烈火中燒,胸悶難捱,體內被雷電霹靂一般。忽然,鮮血從口中直噴出。耶律容空細忖思:“難道是我練得十二曲散與自身功力相衝突。”
他擦幹嘴角的血跡,緊抓住樓欄,腦海中電光般閃過,想道:“我已將大功告成,絕不能半途而廢,哪怕寸心俱烈,隻要能成為這天下第一,隻要能保護自己所愛之人,也死而無憾。”
耳邊偶爾傳來幾聲悅耳動聽的鶯啼聲。耶律容空眼中透出宇宙一般幽深的藍光,想到:“若不是那個人,恐怕沒有今天的耶律容空。”
往事隻道徒憂深
那年他17歲,一天他看見母妃在庭院一個角落獨自哭泣。他跑過去問發生了什麼事。母妃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無奈的搖搖頭。後來才知道父王愛上了別的女人,想到母妃貴為遼國公主,平時溫婉賢淑,竟受如此恥辱。他勸母妃應稟告當今可汗。那耶律南彌隻說不可:“得不到的何必用權力爭奪,況且你父王身為大遼宰相,怎能如此毀他形象。”
耶律容空平時最怕他父王耶律殊,對母親這境況也隻能無能為力。不禁想道:“難道天下男子都是如此見異思遷,三心二意,我耶律容空此後絕不做這種人,若有違初心,定天不容我。”
一日,耶律容空正往家中走,途經一片樹葉茂密的樹林,聽見裏麵陣陣混亂嘶叫聲不斷。暗想道:“莫不是幾個小土匪在此鬧事。”又看到那林中樹木長勢參差不一,高大的往往鬱鬱蔥蔥,矮小的往往漸進萎靡之態。感歎道:“樹猶如此,人何以堪。”說罷,欲抬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