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雲樓半開壁斜白(1 / 3)

適日,月光如水,銀影徘徊。鶴華飛獨坐於潭旁,凝視著那潭中魚兒如閑雲影子遊來遊去,忽隱忽現,縹緲不定,皆若空遊無所,直讓人覺得可愛無比。但又見潭中寒月如雪,恍似千雪漫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頰,不禁癡笑自己多情自擾。遂吟道:

“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吟完又拔劍自舞,一霎時,劍光,月光參差交錯,衣袂在月色中回旋如九霄雲霏般氣勢宏大,與遠處的竹聲陣陣合成一曲。此日,又是夜將過。

是日,鶴府一十二三歲少年大聲叫道:“不好了,老夫人死了。”頓時,全府如雷聲霹靂下來,驚慌失措不知所歸。鶴中仙來到秋何葵房中,隻見秋何葵身上並無任何殺害之跡,嘴角毫無一點血色,身體已深至冰涼,細推應是半夜死去。便問身旁之人:“亥時時分,可有誰看見何人潛入府邸?”

鶴華飛道:“昨晚亥時,孩兒的確在外,但未曾看見何人潛入府邸。”其餘諸人連連搖頭。鶴中仙點點頭,說道:“看來凶手手法敏捷,行動怪異。”

白晨怡道:“中仙要不要即刻報官?”

鶴中仙搖頭道:“不必了,凶手殺人如此精致,毫不留痕跡,隻怕報上官府也是徒勞無費。”

三日後,鶴中仙召集全家於堂中商及許事,散畢留鶴華飛和白晨怡。

白晨怡道:“飛兒,此次有件重大任務托付與你。”

鶴華飛從沒見母親神色如此緊張,道:“娘,什麼事?”

鶴中仙道:“是關於你身世的事,”

鶴華飛吃驚道:“我的身世,我能有什麼身世,我不是爹娘的兒子嗎?”

鶴中仙搖頭道:“飛兒,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還是讓你娘告訴你這一切吧。”

鶴晴方道,鶴雨虹在門外偷聽的真切,他倆聽了也大驚失色,衝進廳堂道:“爹,華飛怎麼不是鶴家的…”

鶴中仙早已知道他倆在外偷聽,便不在說什麼。

白晨怡便把鶴華飛的身世詳細的說了一遍。他三兄弟聽了都失魂落魄般如在夢中。白晨怡道:“此次你出門在外務必找到幻羽劍,才可救你和你姥姥性命。”

鶴華飛道:“姥姥不是已經被安葬了嗎?”

鶴中仙道:“你姥姥並未安葬,屍體放在冰窯中。”

鶴雨虹道:“難怪姥姥死了,爹爹未曾傷痛欲絕,敢情是留有這招。我們三兄弟的眼淚算是白流了。”說完,鶴中仙把他瞪了一眼,鶴雨虹知道自己剛才說話過分,便急忙低下頭不語。

鶴華飛念及秋何葵從小對自己感情至深,便想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幻羽劍救姥姥。便說道:“爹娘請放心,飛兒一定不辱使命。”便又對鶴中仙道:“爹,謝謝這麼多年你對我和娘的照顧。”鶴晴方拍著鶴華飛的肩膀道:“別那麼客氣,隻要你想,鶴家永遠都是你的家。”鶴中仙道:“希望你們三兄弟以後仍舊齊心合力。”

正說的無限感傷,莫曉涴闖了進來,說道:“伯父,伯母著實偏心,什麼好玩的事都不跟涴兒分享,隻跟表哥哥他們說。”她一句話打破了一屋沉寂的氣氛。

鶴雨虹道:“你一個小女孩兒,說了你也不知道。”

莫曉涴也不理睬他,徑自走向白晨怡,搖著她的胳膊道:“能否讓涴兒和三表哥一起出去?”

鶴好晴方道:“表妹,在外偷聽可不是可不是君子所為哦。”

莫曉涴道:“本姑娘隻是堂堂正正一名女子,要說君子這頂高帽子應該給大表哥和二表哥戴較好。”他倆兄弟知莫曉涴故作諷刺他倆,心中羞愧不禁油然而生,便不在言語。

莫曉涴見白晨怡隻笑不語,便跑到鶴中仙身邊,搖著他的胳膊撒嬌般說道:“伯父就答應涴兒,好不好嘛。”她盡說些惹人喜歡的話。鶴中仙笑看了看白晨怡,點點頭。莫曉涴這時歡呼雀躍般繞著鶴中仙和白晨怡轉。

鶴中仙道:“涴兒,我雖有心答應,隻怕你爹娘不會如此輕鬆答應。”

莫曉涴擺手道:“不會啦,他們才不會管我呢。”

鶴雨虹道:“爹娘,孩兒也要去。”

鶴晴方道:“二弟,你以為是看馬戲團啊,你三弟此次身負重任。”鶴雨虹聽了也隻好無可奈何。

鶴中仙道:“此事實屬機密大事,萬不可向旁人說起。”又向鶴華飛和莫曉涴道:“你二人務必小心,飛兒不可向說出自己真實身份。”

語必,他四人一起走出廳堂。

鶴雨虹故意對莫曉涴道:“涴兒能不去嗎?要不可沒人陪二表哥一起練劍了。”

莫曉嗤嗤的笑道:“你懂什麼,所謂男女搭配,逛街不累。要不二表哥哪天也身負重任一回,那樣,涴兒也願陪二表哥走一趟。”繼而又拍著鶴雨虹的肩膀道:“你不是有大表哥陪嗎,男男搭配,逛街也不累。”說罷唱著歌回自己房間。

兄弟情深,雖是離別,但卻甚似經年累月才可相見。鶴晴方信口吟道:

“悠悠洛陽道,此會在何年?”

鶴華飛回應道:“十八年來兄弟情,直叫身死莫相忘。”

鶴華飛和莫曉涴簡單打理行裝,隨即與眾人告別。

是日,星河欲轉,月色中天,燈影迷離。耶律容空優雅的獨立於屋簷閉目深情吹笛。笛聲深邃清亮,欲有卷翻銀河之勢,又欲使星辰不禁落下幾滴淚光。他知道那個人聽到笛聲即刻就會來,這時他與那個人的接頭暗號。隨即,一女聲唱到: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落城。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那聲音如高山流水般涓涓入耳,又好似零晨海棠花綻放的聲音,全然不像一個近四十的婦女聲。

彈指間,一個身著紫衣羅裳的女人蜻蜓點水般降落到耶律容空麵前。

耶律容空停止了吹笛,懶懶道:“閣下終於來了,著實叫人等的好苦。”

紫裳女人道:“耶律公子一年不見,真是愈發瀟灑俊逸了。”

耶律容空道:“閣下風姿也不減當年。”他倆互恭維一番後。

紫裳女人道:“想到耶律公子曾也是從鄙莊出來的,緣何多年不曾造訪鄙莊?我還真替公子好生難過啊!”這紫裳女子說話字字不吭,氣度高雅,恍如她的紫裳一樣高貴莊重。加之蒙上麵紗,更添一層神秘之感。

耶律容空時常想象那張被麵紗遮住的是一張怎樣的臉,是不是也像她的聲音一樣涓涓如水。他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就戴著麵紗。第一次,那好像是八年之前的事了。

那天,他與父親爭執,不慎掉入懸崖。醒來時,他已安然無恙的躺在席上,一個有著一頭好看淡藍色秀發的女子背對著他,淡藍色秀發與她一身紫裳相得益彰。她轉過身冷冷的對他說了句“醒了”,然後順手遞了一碗藥讓他喝下去。那時他想:“這女子為何如此冷酷,既救我又對我這樣。”又見她蒙著麵紗,轉念一想:“肯定容貌極醜,導致性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