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睦王朝是整塊大陸上的唯一一個王朝,然而,蘇睦王朝卻不是大陸上最大的勢力,要說勢力最大的,獨獨隻有落寞之都罷了。落寞之都僅僅隻是一座城,位於蘇睦王朝的最北邊,氣候常年適中,是一塊寶地,沒人有知道王朝的力量怎會鬥不過一座城,隻是聽說,蘇睦王朝第一代君主是落寞之都第一代城主輔佐而成的,沒有第一代城主,便沒有蘇睦王朝,所以蘇睦王朝才會處處讓著落寞之都。然,落寞之都的每一代城主都叫逆塵,每一代的城主都美豔無雙卻又冷冽非常,沒有人敢質疑城主逆塵說的話,更沒有人敢違抗,然而,這一代的城主卻變了,隻是為了一個男人。
一個叫墨無胤的男人。
提起墨無胤,落寞之都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三歲小孩兒都知道,墨無胤這三個字對城主的影響有多大。墨無胤要做什麼事,隻要不出太大的問題,城主也是不會出麵製止的,以這樣的局麵來看,墨無胤比之城主,似乎,墨無胤的勢力比城主還要大些。再說,落寞之都四大家族,墨家,蘇家,元家,北堂家,明麵上雖說沒有太大的差距,事實上卻是墨家一家獨大的,至少在這落寞之都內,隻要墨無胤還有城主的庇護一天,就沒有任何人敢動他,就算另外三大家族聯手也不敢。
滅了墨家,他們承受的將是來自城主的怒火。
然,墨無胤其實並不是一開始就在落寞之都的,無人知道墨無胤來自何方,隻知道,四年前的三月,墨無胤渾身是血,以狼狽不堪的摸樣出現在了城門口,被士兵們攔於城外,最終被城主所救。然後,不過一年的時間,在城主的縱容下,落寞之都三大家族瞬間變成了四大家族,墨家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強行進入,儼然一家獨大。
最可笑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城主和墨家家主的關係,然而,墨無胤似乎並沒有娶城主的打算,這麼一拖,便拖了三年。
有人歎息,有人說城主傻,卻也僅此而已。
124年,蘇睦,七月。
這日的天,陰沉得有些嚇人,豆大的雨珠順著天幕落下,沒有任何預兆,還在街邊吆喝的小販們,紛紛挑著擔子,落荒而逃,落下什麼東西也顧不上了。自己有著鋪子的店家們看著外麵的天氣,皆是搖頭,然後一家一家的關上門,連生意都不做了。
他們知道,這樣的天氣,是沒人肯冒雨出行的。
這雨落在身上,怕是有些疼的。
北堂家,靠在最北邊的小院,雖是下著雨,似乎依舊和以往沒有任何變化。經久不敗的櫻花紛紛被豆大的雨滴擊中,零零碎碎的花瓣落了一地,一些新抽的枝條承受不住雨滴的重擊,哢嚓一聲,斷掉,然後,拖著一塊或大或小的樹皮吊在櫻花樹的枝幹上。不光是那些櫻花樹,就連小小池子裏的魚兒也不能幸免豆大雨滴的洗禮,雨滴落下,砸進水裏,惹得魚兒們搖晃著線條優美的身體左躲右逃,一直不得消停。
靠在窗沿上,北堂鳶淡漠的望著外麵的一切。這種大雨是不會有雨水飄進窗的,但,也會有一些雨水順著窗沿滑下,北堂鳶也不知道躲,由著雨水濕了衣裳也不為所動。
沁竹剛推門進來就看見自家小姐這麼一副糟蹋自己的樣子,頓時火氣就蹭蹭直往上冒,一把拽過小姐的手,生氣道:“小姐,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呢,要是生病了怎麼辦。”
北堂鳶隻淡淡的看她一眼,沒有多餘的表示,由著她去了。
未得到自己小姐的回答,沁竹微微一怔,小心翼翼的觀察北堂鳶的表情,神情淡漠,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姐,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今天可是小姐解禁的日子,小姐你怎麼不高興呢?”
草草將沁竹打發走,北堂鳶依舊保持那副樣子,隻是,心間的疑慮越來越大,虛虛的,像破了一個洞,怎麼填都填不滿。
“北堂鳶,今天可是你解禁的日子,你為什麼不高興呢?”
她這麼問著,四下無人,更是無人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