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多日奔波*持,一係列公私大事都已理出頭緒,想想隻有太史衍那一路的收費問題沒解決,但有分工的楊顧專門負責,用不了多少時日也會解決的,曹易瑾送走蘭東閣,就想放鬆心境調整一下,便自己泡上一杯茶,打開電視機,坐下休息起來。
隨手拿起住宅房產證,再次看了個仔細,然後又拿起這串新房鑰匙拈了拈,才一起放進自己的小提包裏。
啜了口茶,挺熱,抬頭看到熒屏上出現的婷婷婧女,便想起了霍小姐。他對前天晚上的放縱不羈說不上後悔與否,可理智告訴他,現在需要靜下來好好想清楚了。他覺得這樣做,不僅僅是對不住妻子—雖然夫妻之間特平淡特一般而缺少共同語言—還覺得是自己對以前所傾注的官場的反抗、背叛與鄙視,也是對自己十幾年來迷戀執著的醒悟和否定。這種潛意識,是從前幾天打了主意要賺下這筆禮金時產生的,還是看到自己的仕途已經無望而產生的,如今已經很不明確,難以分得清楚了。隻是十幾萬元落進自己兜裏後,才模模糊糊、若隱若現地出現了這種背叛和否定的意識,現在靜靜地想來,知道已是無可否認地鑄成了事實。這樣理順了思路,心裏便嚇嗒嚇嗒地驚恐起來,害怕的原因除了那筆錢款本身,更嚴重的是自己的變化,內心世界在不知不覺中轉了這麼大一個彎,走得這麼遠,一旦明白過來,已經晚了。一個人無論多麼了得,對有些事情的發展是不能逆轉的,一旦發覺到了不堪收拾時,最多隻能聽之任之、期望在後來再盡量去避免或補救。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覺得味道馥鬱,很好,可用心細品起來,那感覺隻在口中和鼻中,隻在舌頭和喉嚨,而絲毫不在腦子裏。現在腦子需要點感覺,需要借以思考的那種釅釅的滋味,於是他點燃起一支香煙,先品著吸進又吐出所產生的那種感覺,接著才主動地理性去想前天晚上的事情,這才發現,與霍小姐這樣下去的話,弄不好就是在玩火,玩不好要有一場災難性的毀滅。至於會從哪兒引發出來,還無從知曉和預測。他從來都瞧不起嫖娼挾妓的人,認為與專門賣身的人睡覺,簡直是不可理解、不能接受的禽獸行為,這與宗海江不同,宗背著妻子與長島的情人幽會,是地道的婚外戀,而不是拿錢買的,所以人們就是對他不同情,最起碼也不反感;對劉瑞太、曾千玉這些人的練達處世和生存能力他是很佩服的,可他不能原諒他們這一問題上的“沒有靈魂”,於是跟他們交往得虛與逶迤,自己外表上熱乎,內心裏清涼,盡量看著他們好的一麵,躲著下流的一麵;至於幾年來昌陽傳說的黑白道上的人物:薛堯霖咬掉了小姐的奶頭,寧貽斐在酒桌上脫下褲子讓小姐含在嘴裏*,於濤與馮文東他們一年要睡上百個女人,他甚至從生理上都有點厭惡感。雖然自己前天晚上是偶然相逢、水到渠成,提前並未有意識地做那種風流雲雨之事,隻是昏昏噩噩中想換個環境鬆馳一下自己,並且有種逢場作戲的托詞和心理準備,照實說,如果不是遇上霍小姐而是換了大流的賣身小姐,自己決不會荒唐逾規的,越是被勾引越是不會那樣做。而霍小姐偏偏是另一種情形,一方麵好的軀體太令人欣賞,一方麵她又不招搖引誘,當時自己被她“摧毀”的時候,才閃出一個“且隨它去”的苟且念頭,把所有的東西全拋了,請示自己原諒一次。他弄不清當時與她說的幾乎是盟是誓的話到底是發自肺腑還是玩世不恭,客觀地說,都有點吧。那麼,現在清醒了,冷靜了,該給自己一個答複了:結束,因為那不是我曹易瑾該去的地方!本人不是下三流,和曾千玉劉瑞太不一樣,即使官場無所追求,即使與妻子鬧到離了婚,或者沒有任何變化任何理由,隻無端地與某個熟悉的女人好得耳鬢廝磨同床共枕而鬧出緋聞醜聞,那也值得諒解,唯獨不能再到一手給小費一手攬過來*的那種地方了。
煙燙手了,扔了。
電視上也不知播放的什麼,他無心去看,隻是眼光碰到杯子就喝茶,看不到杯子就任憑思緒飄蕩和停留、產生和消失。他又想起昨晚濰城賓館那個邀他跳舞的小姐,長得也標致,挺賞心悅目的,可始終沒產生那種感覺,當時沒有,現在更沒有。那種感覺是什麼呢?是渴望從女人身上與心上獲得什麼,或是直接渴望女性的心動,這種心動不僅是身體的媾和,還有一份因理解與體貼而產生的期待依賴的感覺,可能正是這幾年人們常說的“觸電”的那種感覺。於是他就自信和自賞起來,鄙夷起別人,以為曾千玉就不行,劉瑞太更不值一提,他們看到漂亮女人就邁不動腿了,既沒有高潔之士的涵養,也沒有當領導的素質,表麵上看著風光,其實地道的酒色之徒。可奇怪的是,自己怎麼見了霍小姐也陷入了這種境地?昨天,昨晚,直到今天,怎麼動不動就掠出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平肩、圓膀,她的大胸脯和孤零零的*,擎著手機的肱肌,還有翕動的肋骨、緊縮的腰肢、深深的肚臍、健挺的長腿和眩目的“倒三叉”……想到這裏,他猛地一愣,果斷地告誡自己:不能再見她了,見色起*心,災難要降臨,所以說美女是禍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