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墨坐在床上想了一晚上都沒有想明白,手指在不經意間觸到了掛在腰間的一塊玉佩,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麵的“墨”字渾然天成,她用手指摩擦著這塊玉,突然,貼身宮女道容推門走了進來,“公主,趙公公來了,奴婢替您梳洗一下吧。”
“嗯。”
一晚沒睡,風墨的眼睛有些紅腫,道容用了點兒淡的胭脂遮蓋了,梳了尋常的發髻,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趙歲已在昭陽宮正廳侯著,皇後和風淳也在。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起來吧。”皇後坐在正位,穿著尋常的宮衣。
“皇姐!”
“公主殿下千歲。”
“趙公公。”風墨見趙歲身後的小太監手中捧著的聖旨,大致已明白他為何而來。
趙歲接過小太監手中聖旨,將繡有神龍出雲的聖旨緩緩展開,“宸翰公主接旨。”
風墨風淳及皇後等一幹人都跪下,“兒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皇長女風墨,年幼聰慧,深得朕心,著送往渡山承帝師親教,帝師無令,不得回宮,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風墨平靜的接過聖旨,聽見趙歲說,“公主,皇上請您即刻啟程,您的馬車已經在宮門口侯著了,您可以帶名您的貼身侍女,奴才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多謝趙公公。”
趙歲走後,風墨馬上吩咐道容收拾她的東西,風淳可是不得了,也不顧皇後就跑到風墨年前,幾乎是帶著哭腔,“皇姐!你是不是要走啊!“帝師無令,不得回宮”皇姐,為什麼父皇要讓你走啊!皇姐!”
風墨微笑著用手指擦掉他眼角的幾點淚珠,“淳兒要乖,皇姐不過是去渡山學習而已,不久就會回來的。淳兒要聽父皇和先生的話,等皇姐回來的時候,淳兒一定是男子漢了。”
風淳知道,父皇下的旨意是不可能收回的,隻能乖乖聽話。
“墨兒,”坐在一旁的的皇後開口了,“此番前去,須得萬事小心,渡山不比宮裏。就讓道容陪你去吧,她一直照顧你,做事又慎重。”
“兒臣也是這麼想的。”這時道容已收始好了出來。“道容,好生照顧你們家主子。”
“是,皇後娘娘。”
“宸翰公主,”屋外有個小太監跑進來,“給皇後娘娘,二皇子,宸翰公主請安。公主,皇上請您即刻啟程。”
“皇後娘娘保重,淳兒要好好照顧自己。”風墨最後看了一眼還在摸眼淚的風淳,轉身就走。
走出了大門,身後傳來風淳稚嫩的聲音,“皇姐!”風墨頭也沒回,消失在了門外。
在宮女的攙扶下坐上馬車,走至朱雀門的時候,風墨掀開車簾,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宏偉的皇城,他的父皇在城門上望著風墨離去,一言不發。
“皇上,風大了,您還是回去吧。”
“墨兒這一去,就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了,就讓朕再看看吧。”
“公主,您在想什麼呢?”
“道容,我很害怕。”
“公主,請您放寬心。”
大約走了兩個時辰,一路上,風墨一言不發,隻是坐在那裏發呆。
馬車停下了,“公主,請您下車。”
風墨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風景,密密挨在一起白竹有些晃眼,麵前有一條小路蜿蜒而上。
“公主,奴才們就隻能送您到這兒了,沿著這條路就能上山,奴才們就告退了。”
“多謝各位公公。”
看著馬車遠去,風墨明白,她現在能做的,隻能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不管前方等待她的是什麼,她都隻有走下去。
“道容,我們走吧。”
“是,公主。”
渡山上,一名黑衣男子背著手,不停地來回踱步,他身後的白衣女子靜靜地坐在那裏,麵前是一把七弦古琴,她緩緩撥動琴弦,發出清脆的聲音。
“白嵐,你就不要再走來走去了,走的我頭都暈了。”女子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語氣微嗔,“你都等了這麼多年了,難道還等不了這幾個時辰嗎?”
“九娘,你怎麼會明白。”
“我……不明白嗎?”
“九娘,當你可以救出那個人的時候,也許你就會明白了。”
“是嗎?也許吧。”
這時,太陽已經高高掛起,金色的陽光躍上了山頂,玉色的竹葉熠熠生光,竹尖上掛著清晨未幹的露珠,映出七色的彩虹。
“來了。”半個時辰後,九娘緩緩起身,理了理有些皺的白衫。
屋前的小路上,一名身著素色的女子攙著一名衣著略微華麗的女子一步步走上了。
那名被攙的女子見到一身白衣的九娘,脫了侍女攙扶的手,“風墨參見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