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走後,梁默旁若有失,他孤獨地躑躅在火車站,望著手提行李,匆匆離深的旅客,輕咬著嘴唇心裏默默地想,我何時能回幸福呀?!
晚上寂寞難耐,梁默就去東門兒地帶逛街。他見別人活得花枝招展、輕鬆悠閑,而自身卻常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心裏不由泛出種難言的憤悶。
街頭小販甚多,有賣玩具、手表、襪子、字畫、古玩、VCD及水果、羊肉串的,也有修鞋、賣花兒、看相算命的等等,五花八門兒,多不勝數。
他心想擺攤兒一天能賺多少啊,還要吃飯住宿呢,遂上前詢問一小販,據小販言,好了能賺六、七十,差了也有三、四十。這可比他鑽孔強多了,鑽孔髒累不說,每天才賺十六元,故他心裏盤算著也想擺攤兒。
正當梁默仔細詢問時,忽爾有人高呼“走鬼了!”,眾小販聞聲四散而逃,原是成群的城官攆來。
他決定選擇賣VCD,因逃時容易,可瞬間拎起後就跑。且擺賣時須常居隊伍中間,若鬼從東來,他就西逃,反之亦然。
VCD賣了月餘,梁默發現一湖北將軍縣人的生意特好,遂主動去結交他,原來將軍在暗賣三級片兒。他見有錢可賺,就央求將軍帶他拿點兒貨,但將軍口緊得很,始終不肯告訴他貨源。
又過半月,有次梁默在街頭正擺賣時,有一潮州土著女人來他攤兒前推銷三級片兒,他問清價格後就批發了十張。土著女走時留了一傳呼號碼,她還給華強北國際電子城等各處供貨。
待手中攢點兒錢後,梁默就在一培訓中心報名參加了自學,並在二奶村(二奶,廣東方言,意指姨太太、情婦之類。因有些城中村內,滿是些港澳同胞、台灣同胞、大陸同胞及海外僑胞的大陸二奶,故粵人美其名曰二奶村。)附近租了一單間民房。民房極為陳舊(牆壁上還有羅湖生產隊“農業學大寨”的宣傳標語。),牆上已寫了紅色打叉的“拆”字,據說此處的村民,已在“*”末年偷渡去了香港。
民房為兩層,每層均被木板兒隔為三間,梁默住202房。
201房住的小夥兒是販白粉(毒品)的,雲南人,長得精幹麻利,年約二十五、六。
203房是位廣東妹,年約二十四、五,好似無事可做。
101房是一土著女人,又醜又俗,不知從事何種職業。
102房為兩未婚同居的湖北青年,男的不知何處做工,女的在一加油站上班。
103房是些群居的小偷兒、爛仔等混混,流動性很大。
203房的廣東妹,有時與梁默在樓梯口兒相遇時就閑聊數句,梁默遂問她為何不找事兒做,她說過段兒時間就去上班。
有天中午,一年約五旬的老同誌,偷偷摸摸的悄然進了出租屋,梁默疑為小偷兒,遂用眼角的餘光盯梢,未料那廝卻輕身閃進了203房。
因小房為木板兒所隔,故打嗝兒放屁聲隔壁極為清晰。那廝進房後就順手把門兒輕輕掩上,跟廣東妹低言數語後,就聞脫衣聲音。約過十幾分鍾後,門兒“咯吱”的一聲,那廝又躡手躡腳地悄然出門兒而去。
廣東妹見梁默有些雜書,有時就借一、兩本去翻看。後來她說,此老板原先她已認識,現欲開一酒樓,打算讓她去做收銀員。
自梁默發現廣東妹與老驢間的奸情後,不知怎的,Q爺的“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念頭就突冒了出來,不料卻遭廣東妹拒絕:
“阿民哪,老實說,我對青皮小夥兒不感興趣,再者若被我男友撞見也不大好嗬。”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汗顏不已的梁默臉如紅蘋果般,邊說邊神情尷尬萬分的出了203房。
出租屋內最為有趣兒的,莫過於未婚同居的兩青年。兩人都年約二十五、六,長得健壯又魯莽,有時晚上猶如恨死了鋼絲床般,把個鋼絲床弄得死去活來的尖叫不已,。梁默在校深受儒家老二的正統教育,故對此類不雅行為深感困惑不已,難道放槍的不要,悄悄的進村不行麼?
梁默的生意也漸不好做,因全是盜版,故購買者慢慢減少。晚上返回出租屋後,躺於床上的他眼望著天花板兒,心裏深感一片茫然,有時他也特想結束這種提心吊膽地謀生方式,但除此之外又暫無路可走,唉,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201房常進出些鬼鬼祟祟的神秘人物,據梁默估計,應全為雲南的粉友無疑。
有天夜裏,雲南約梁默去一五星級酒店訪友,梁默因從未見過世麵,故也就興興然隨他而去。
剛至五光十色的酒店夜總會門口兒,數位袍叉至臀的谘客小姐,即滿臉堆笑的熱情招呼,“歡迎光臨,二位請進。”
二人進門兒後,隻見牆壁熠熠生輝,廳內金光閃閃,迎麵便是十六個上露些乳房,下露點兒臀部的迎賓小姐,綢裙裹身,滿麵笑容;迎賓小姐的身後,有數十位身著黑綢衣、燈籠褲的魁梧大漢背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