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想乘他不在辦公室的時候,悄悄把書放進他辦公桌的抽屜,又感覺不太妥當。我想,如果他真有我想的那個意思,我把書悄悄放回他辦公桌抽屜,是可以的;如果他沒那個意思,就是我自己想多了,我這麼做了,顯得有點兒不禮貌。
杜宏偉那人平時講課,就能看出,他對文學藝術,特別癡迷,特別專注,特別醉心。照他的情況,推薦我讀那兩本書的意思,我還真不好下結論;也許他真的是以為那兩本書好,才好意推薦給我的呢!
我不能因為《窗外》是寫師生戀的書,就斷定他想跟我搞師生戀;也不能因為《她是一個弱女子》寫那種情節,就推斷,他這個人心術不正,應該警惕。
而且,那兩本書,還是中國兩位公認的,非常有影響力的著名小說家寫的。
那本書在我手裏放了差不多一個月,他也一直沒向我要。我漸漸對最初產生的疑慮開始動搖。開始說服自己,是我想多了。
時間是個好東西,它常常能改變一個人對事情的看法;但時間又是個壞東西,它給你帶來的改變,有時候是好的,有時候卻是壞的。
經過時間的消磨,我的心態終於平穩下來;一天下午,放學後,我走進杜宏偉的辦公室,去還那本書。
剛進去時,辦公室裏還有一位老師。杜宏偉問我有什麼事兒?我說想問他一個問題。這是我早已設計好的。如果有別的老師在場,我就向他問一個預先準備好的問題,等那個老師走了,我就馬上把那本書還給他。
我擔心,當著別的老師還那本書,可能引起別的老師對那本書的興趣,拿過去翻看,看到那些情節,心裏多想出事兒來。
杜宏偉給我講題的過程中,那位老師開始收拾東西,隨後就下樓了。我直等到那位老師下樓的腳步聲消失後,才從書包裏拿出那本書,放到杜宏偉辦公桌上。
“這本書好看嗎?”杜宏偉看著我的臉,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問。
“好看!”我為應付他,微微笑了一下。
“這本書裏麵寫了一些別的書回避的情節,有人說那不好,我卻覺得,這恰恰是這本書的可貴之處;小說不就是寫人生的嘛!這都是人生的經曆,為什麼不能寫?一個人的人生軌跡,甚至社會軌跡,有許多都是被異性改變的!比如說那個希特勒,為什麼那麼瘋狂地屠殺猶太人,一些曆史學家就宣稱,是因為他年輕時候,被一個猶太女人拒絕過追求,導致他心靈扭曲的結果。一個人青春期的經曆,對一個人一生的影響是非常大的!這樣的書,才是寫出了真正的人性!不像大多數小說,隻是粉飾生活。你說,人活在世界上,除了吃飯,睡覺,工作,學習,剩下的時間,腦子裏整天不都充斥著異性的事情嗎?”杜宏偉突然評價起了書裏的內容。
這是我還這本書之前,最提心吊膽的事情,沒想到,還真發生了。聽著他的話,我的臉有點兒微微發燒;想轉身走掉,又怕惹他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