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和王鳳本想乘勝直搗淯陽,緩解淯陽的危機,但是王常卻堅持要編製新軍,定軍規,正法紀之後才能起兵,否則他便會帶下江兵戰士回宜秋。
劉寅和劉秀也讚同王常的做法,劉玄和王鳳也沒辦法,因為當初在聯兵之前,他們便已經答應了王常的五個條件,現在自不能反悔,否則王常若真是領下江兵回了宜秋,他們仍逃不過散夥的命運。憑他們的殘兵,絕難對付嚴尤,而劉寅很明顯站在王常一方,是以,他們隻好放棄乘勝追擊這誘人的想法,而掉頭整頓軍規,正法紀,將所有的戰士再重新編製,雖然仍以下江兵和舂陵軍的形式,但是每一旅、每一營的編製卻更加齊全,其軍階層次分明,不會有半點馬虎。
王常的軍中早就是這般編製,一切從嚴,是以下江兵整體看上去絕沒有半點鬆懈的風氣,王常治軍一向以嚴格著稱,是以其戰鬥力也是綠林軍幾支義軍中作戰能力最強、內部協調最好的一支。
王鳳並不是一個擅長治軍的人,盡管帶兵打仗對他來說並不難,但是要談到治軍,整頓軍紀,他卻有力用不上。
劉玄雖有治軍之才,卻沒有治軍的魄力,若是王鳳反對,他一般不會堅持要治軍,這便是他的弱點,但才能他是有的,眼下王常和劉寅重整軍紀的決心已成不可逆改的事實,他倒也能幫上一些忙。
王常、劉寅和劉秀則是治軍的絕對骨幹,劉秀曾遊學四方,熟讀兵書戰策,無論是曆法還是軍略,都有著過人之處。談到治軍,現在倒成了他發揮才能的舞台,而他提出的許多建議都被劉寅、王常和劉玄所欣賞。
劉玄對這位堂弟倒是極有好感,因為劉秀一直都極為尊敬他,而他比劉秀大上近十歲,是以對劉秀既有兄弟之情,又有子侄之義,對於劉秀的才學,他一向極為看好。
劉秀雖然娶回了曾鶯鶯,但因一直都在征戰,很少照顧到曾鶯鶯,隻是讓她呆在舂陵,現在終於鬆了口氣,卻又置身於義軍改編之中,他很難抽出機會回去看曾鶯鶯,這讓劉玄和劉寅比較佩服,如此嬌妻,能夠忍而不見,以大局為重,這使軍中之人對劉秀大有好感。
林渺走出王府的大門,與白玉蘭相視一笑,長長地鬆了口氣之時,魯青已趕出一輛大馬車自後門繞了出來。
“請上車!”魯青一揮馬鞭,意味深長地道。
林渺想也不想,拉起白玉蘭立刻上車,車子馬上遠馳。
“快,摘下麵具!”林渺說話間先抹去自己臉上的易容膏,將外衣脫下,拿出易容工具,在摘下白玉蘭臉上麵具之時,迅速為其再度易容成一個中年書生。
“魯青,你將馬車馳出城外,然後自己設法與耿信和任泉聯絡,我們先下車了!”林渺隔著車廂沉聲吩咐道。
“小的明白!”魯青沉聲應道。
“很好!”林渺露出欣然一笑,向白玉蘭道:“我們下去!”
“吱……”馬車在一胡同口停下,林渺和白玉蘭以最快的速度掠下馬車,沒入胡同之中。魯青卻已驅車向城外急速趕去,而此刻自王府的方向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
“我們去哪裏?他們追來了!”白玉蘭擔心地道。
林渺吸了口氣,笑了笑道:“我們先去找幾個朋友,然後去信都!”
白玉蘭露出幸福的笑容,至少,她此刻是跟愛郎在一起,她不用擔心其他的任何事情。她相信不會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得了林渺,這是基於內心最真實的信任。
“你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無論是天涯海角!”白玉蘭認真而歡悅地道。
“當然,我怎能再棄你而不顧?也舍不得!”林渺也笑了,然後拉住白玉蘭的手快速向耿信的宅中趕去。
王郎正與姬漠然談得興起,曾素巧卻趕來了,而且問白玉蘭在哪裏,當曾素巧把林渺和白玉蘭與之對話說了一遍之時,王郎和白善麟全都傻眼了。
他們根本就未曾讓梁木與王賢應去姬府拿什麼羅盤之類的東西,而白玉蘭明明是與王賢應一起,且梁木是去送遲昭平,又是如何與王賢應走到一塊的?而且說出這般謊話呢?
梁木到這一刻仍未歸來,送遲昭平自不用這麼長時間,而王郎因昨夜彗星之兆與姬漠然談得興致高昂,都幾乎忘了梁木未回之事,經曾素巧這般一提醒,便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不好!”白善麟倏然之間記起那梁木似曾相識的眼神,不由得驚起道。
“怎麼了?”廳中之人全都吃了一驚,王郎神色也變了,急問道。
“那個梁木一定便是林渺,我們都上當了!”白善麟的神色變得很難看地道。
“不會吧?”曾素巧神色也變了。
“立刻去把公子找回來,還有梁木!”王郎也意識到事態之嚴重,立刻吩咐道。
鬼見愁諸人也都相視望了一眼,有些愕然,這才迅速起身而去。
鞏超剛才被林渺點了穴道,手法並不重,隻是半晌就自動解開,但卻對林渺多了一絲恨意。
“那出去的定不是賢應,而是玉蘭!”白善麟想到當初林渺與白玉蘭在唐子鄉來個金蟬脫殼,也是讓白玉蘭易容而去,卻沒料到今日卻又重演了這場戲。
王郎雖然臉色極為難看,但卻表現得極為沉穩,又向立於大門外的護衛道:“立刻在各院中尋找公子和白小姐的下落!”說完又向姬漠然略帶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小兒女弄出了一些事情,壞了先生興致,望先生別介意,我們繼續!”
姬漠然不由對王郎多了幾分好感,隻看王郎眼下這份鎮定,可見此人的確有梟雄本色,他不由得笑道:“老夫也有些事,先走一步,他日有空,王員外可到我府中做客,老夫定當歡迎!”
“哦,那我送先生!”王郎向姬漠然客氣地道。
白善麟知道事已至此,便是急也沒用,畢竟他是一代宗師,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是以很快平靜下來。
“我也送先生!”白善麟淡然道。
“請!”“請!”
與此同時,王府的家丁四處尋找王賢應的下落,而府中的高手,則以快騎向剛才馬車消失的方向疾追。
府中家丁極多,人多也好辦事,很快便在那個假山洞之中找到了王賢應。因為有人知道王賢應最初與白玉蘭便是呆在這後花園之中,是以,大量的人力都放在這裏尋找,果然有效。
王賢應並沒有死,隻是被林渺製住了穴道,但在被剝去衣服之後,又放在那假山洞之中,在寒氣的侵襲之下,王賢應幾乎都快凍僵了,臉色白得可怕,被救醒之後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一切都是他在失去了知覺之後才發生的。
找出了王賢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已是不問自明,剩下的任務便是追尋白玉蘭的下落和那個所謂的梁木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