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風心神一顫,一陣猛烈的激動自心底湧起,禁不住緩緩地低下了頭,溫柔地向淩能麗的臉上吻去。
“公子,可以出來了。”長生的話再一次在蔡風的耳畔響起。
蔡風與淩能麗同時一震,兩顆心不由得狂烈地跳動起來,隻感到臉上有些微微發燙。
蔡風輕輕應了一聲,一手攬住淩能麗的纖腰,若巧燕般從洞口飛掠而出。
長生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因為小三子臉上有一絲極為異樣的笑意。
蔡風不由得笑罵道:“好笑是嗎?從來都沒見過大場麵的家夥,還不將地道口封好?”
小三子吐吐舌頭,扮了一個鬼臉,轉身便用放在一旁的木板蓋好洞口,同時將草皮放上去。嘴裏卻低笑道:“風哥可真是幸福哦。”
“小鬼欠揍,皮癢便讓我來磨磨鞭子!”長生也忍不住笑罵道。
“別鬧了,我們趕快離開這裏,我相信破六韓修遠不會便如此算了。三寨主可收到什麼情報沒有?”蔡風嚴肅地道。
“稟公子,據探子說,敵方這次來的不僅僅隻是破六韓修遠,還有鮮於修禮那一幫高手,更有許多破六韓拔陵的親衛高手,就連衛可孤也帶來了許多高手和數千兵馬,這返回關內的一段路恐怕極為難行!”那守在一旁的大漢用壓低了的蒼雄聲音道。
“想不到破六韓拔陵如此看重我蔡風,我倒要好好地感激他的知遇之恩了!”蔡風豪氣幹雲地道。
“能與公子一起並肩作戰,孫翔倒是深感幸運,能與天下這麼多的高手同聚沙場,便是孫翔常常夢想之事,想不到今日能真的實現這個願望!”那漢子也是豪氣幹雲地道。
“好,我早知道過江龍乃是一等一的漢子,今日得見,的確不假!”長生歡快地拍了拍孫翔的肩頭道。
“不過,我們不能與他們硬拚,能避則避,不能避那是沒有辦法,以我們的實力,與敵方相去甚遠,所以不能逞強。三寨主迅速與二寨主取得聯係,迅速按原計劃撤退,我不希望在中途有半刻沒必要的滯留!”蔡風認真地道。
“孫翔明白!”孫翔立刻向身邊的樹幹上印了一掌,答應道。
“我們走!”蔡風一攬淩能麗的腰肢,向南方衝去。
宇文肱不由得臉色有些難堪地望了望在一旁的劉軍旗。
劉軍旗的臉色鐵青,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此刻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可是根本沒有得到地道之中的回應。那些進入地道的人,似乎全都奇跡般地消失了一般。
地道之中有什麼?沒有人知道,便像是一隻吞噬所有生命的巨獸,無論是誰走入其中便會隻有一個無言的結局。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等待,那種摧肝斷腸的等待,便像是一條毒蛇慢慢地等著你的心肝肺腑,然後將你的靈魂、將你的精神完完全全地咬碎,最終撕成粉碎。
野獸並不可怕,神鬼妖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那要命的事物一無所知,就像這死氣沉沉的地道,它表麵上是死的,但一旦賦予它剝奪生命的力量,那便會變得比猛獸更可怕。
已經有十個人進去了,也有十次希望被破滅,所有的人都顯得焦躁不安。
“還沒有動靜?”破六韓修遠走過來沉聲問道。
劉軍旗諸人立刻變得異常恭敬,有些不敢看破六韓修遠的眼睛,低聲道:“到目前仍未聽到裏麵有任何動靜!”
“一群飯桶,辦這麼一點小事都無法做到,豈能夠談大事?”破六韓修遠怒罵道。
宇文肱與宇文洛生的目光變得有些異樣,忙低下頭不敢看破六韓修遠。
玉手羅刹的神色也有些古怪,不由得提醒道:“王爺,不如與鮮於將軍諸人取得聯係,拉開咱們的搜索網,相信蔡風他們絕難逃出我們的重圍之下!”
“是啊,王爺,我想咱們隻守在這一條長街不是章法,或許蔡風早已從別的秘道潛走也說不定,我們早一些與鮮於將軍取得聯係,對我們的搜索定會有很大的幫助。”宇文肱也出聲道。
破六韓修遠臉色陡變,怒道:“你們以為沒有鮮於修禮,我便不能成事嗎?”
眾人沒有想到破六韓修遠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不由得全都驚愕不語,因為沒有人想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王爺此言非也。正如王爺所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眼下並不是有沒有鮮於將軍能不能成事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對付眼前的大敵人蔡風!人說分則兩害,合則兩利,我們若是能與鮮於將軍聯手,相信勝算定會大增!”玉手羅刹溫聲道。
破六韓修遠望了玉手羅刹一眼,雖然他極不情願,但卻知道這的確是事實,也明白玉手羅刹是為了他好,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好吧,就依曾姑娘之意,宇文肱,你去迅速與鮮於修禮取得聯係,務必查出蔡風的蹤跡,可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他!”
宇文肱一愣,心頭雖然極多詫異,但不敢發問,隻是恭敬地應了聲“屬下明白”,便轉身離去了。
“不必再派人進入地道,你們隻需留下人守住這個出口便可。這裏就由劉軍旗負責!”破六韓修遠雖然心頭有些泄氣,但仍不失威嚴地粗聲吩咐道。
“屬下明白!”劉軍旗恭敬地道。
“嘭……”一支旗花箭升上半空,爆出滿天的煙霧。
蔡風心中不由得暗笑,知道是破六韓修遠還在向鮮於修禮諸人的伏軍通氣,別讓自己給跑掉了。這的確是一件極丟麵子的事,不僅讓對方給跑了,甚至連人質也未曾救回,這對於破六韓修遠來說的確是一種恥辱,不過,這亦是沒有辦法之舉。
蔡風明白,這一路上的凶險,在關鍵時刻,刀疤三還會起到一些難以預料的作用,因此,他隻好再將刀疤三帶在一起了。
淩能麗有些疑惑地問道:“我們這般走法,怎麼能與他們的馬相比呢?”
蔡風腳下絲毫不停,淡然笑道:“我們根本就不必與他們比腳力,我們是要與他們打硬仗。我要讓破六韓拔陵與鮮於修禮看看,他們那本縱橫無敵的勁旅是不是真的無敵!”
“公子,不好,敵人似有獵鷹!”長生駭然止步道。
蔡風一愣,止步仰望,隻見天空之中一點黑影正在他們頭頂盤旋不止,不由得駭然道:“我們必須將它獵下,否則恐怕我們的戰略就不太奏效了!”
長生抬頭仔細望了一眼,無奈地道:“這隻獵鷹至少距我們有三百丈高,我們便需最強勁之弩機兩倍的射程才能夠奏效,但我們根本無法做出那麼強勁的弩機。更何況高空之中的風力太大,這樣射上去,很可能被強風吹歪,難以命中目標!”
“那我們該怎麼辦?”三子不由得急聲道。
“不管這麼多,我們先進樹林!”蔡風冷靜地吩咐道。
“不錯,隻要我們進入地道,再與他們周旋,就是他們的獵鷹再多我們也不怕!”孫翔自信地道,說著急步向百米外的樹林之中躥去。
“對,我們要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地下戰術是何等的厲害!”長生歡快而自信地笑道。
“嘚……嘚……”四周的馬蹄之聲急促地響起,顯然是鮮於修禮諸人發現了蔡風等人的具體行蹤,全都向這一方向合圍過來。
蔡風扭頭對身畔的淩能麗溫柔地笑了笑,憐惜地問道:“你會不會害怕呢?”
“我不是說過,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淩能麗認真地道。
“可是你從來都未沾過血腥,這一刻卻讓你在此出入沙場,你會有什麼樣的感受呢?”蔡風有些調侃地笑問道。
淩能麗淡然一笑,道:“我沒想過會有今天,但今天之事卻是因我而起,你們這麼多人關心我,才會弄至此等地步,我心中自是隻有感激的分兒!”
蔡風腳下不停,望了望淩能麗那微帶狡黠的眼神,心頭隻感到無限的欣慰,也充滿了無限的豪情,卻不忘道:“還有呢?”
淩能麗不由得微微感到一陣羞澀,輕輕地將小嘴湊到蔡風耳畔,低語道:“我更感到很幸福!”
蔡風不由得“哈哈”一陣歡快的大笑。
“你笑我,我不來了!”淩能麗不依地捶擊著蔡風的肩頭道。
蔡風反而將淩能麗摟得更緊,口中蹦出一聲高昂裂入雲霄的厲嘯。在四周的馬隊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內時,已跨入了密密的樹林。
淩能麗被這一聲長嘯激得熱血上湧,溫軟的小手緊握成拳,顯出一種異樣的興奮與激動。
蔡風輕輕地放下淩能麗,仰頭向天空之中望去,隻見那隻獵鷹如流星般向西疾泄而下,心頭不由有了計較。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淩能麗稍稍有些緊張地問道,目光有些驚懼地望著那若潮水般湧來的鐵騎。
蔡風自信地一笑,道:“待會兒你自會知道!”
長生的身形在林內遊走了一趟又回到林邊,沉聲道:“一切準備早已妥當!”
蔡風這才神秘地向淩能麗笑了笑,道:“若是你不怕見到血光的話,不妨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坐著看戲好了。我要讓他們看看我蔡風的厲害!我要讓每一個欺負過你的都會後悔!”蔡風語意之中充滿了殺意。
淩能麗望了望蔡風及他身旁的四五個人,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可是他們的人這麼多,而我們還不到十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呢?”
蔡風胸有成竹地道:“我們的人的確沒有他們多,但打這種仗並不需鬥力,人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一個累贅!”
“可我還是不明白,想不到這仗怎麼個打法?”淩能麗雖然被蔡風的信心所感染,可是第一次麵對此種場麵,而又如此優劣分明,無論她怎樣灑脫,也放不下心頭的陰影。
蹄聲若奔雷滾過,向密林急行而至,那種無與倫比的氣勢似要讓晴朗的天空下一陣大雨似的。
蔡風並不理會那疾奔而至的敵人,隻扭頭望了那由遠而近如潮水般的敵兵一眼,反問道:“一個獵人要想與一群狼相鬥,除了武力,他還得做什麼?”
淩能麗眼珠一轉,會悟道:“設陷阱!”
蔡風讚許地望了她一眼,笑道:“能麗說得很對!”
“可是若是狼太多,即使設陷阱,也會有漏網之狼,仍然有傷人的威力!”淩能麗擔心地道。
“不錯,漏網之狼的確有足夠的傷人能力,但人卻不同,沒有狼的那種狠勁,一旦給了他們一種心理壓力,他們便不會再像狼一般,不顧性命危險地越過陷阱!”蔡風自信地笑道。
淩能麗勉強釋然,可仍舊極為擔心。
“淩姑娘不用擔心,其實我們公子早在這片密林之中設下了退路,這之中更不會隻有我們幾個人,還有很多兄弟!”長生見淩能麗始終不能釋然,忍不住安慰道。
“啊,原來是這樣,你這個壞家夥為什麼要故弄玄虛?”淩能麗不依地擰了蔡風一把道。
“呀……”蔡風低低一聲慘叫,賠笑解釋道,“我隻是想讓你嚐一嚐這種百年難遇的置身絕地之感覺而已,別無他意。”旋又回頭笑罵道,“死長生吃裏爬外,出賣我。”
“風哥可是說錯了,你跟淩姑娘誰與誰呀,這怎麼叫吃裏爬外呢?”三子打趣地道。
淩能麗不由得嫩臉一紅,蔡風卻得意地嘮叨道:“也對,也對,是我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