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荒野神婆(2 / 3)

“田宗主難道還沒有發現爾朱榮其實已經在忌諱你了嗎?”祝仙梅望了金蠱神魔的臉色一眼,竟變得沉默了。

金蠱神魔田新球臉色有些難堪,卻仍很自若地笑道:“我有些不明白祝宗主所指!”

“田宗主是個聰明人,怪隻怪田宗主煉出來的毒人太可怕了,連爾朱榮都要忌諱他三分,而這個毒人隻聽你一個人的命令,就等於你擁有了一件完全可以殺死和擊敗爾朱榮的可怕武器!以他的個性又豈能允許這樣一件武器存在於世間?因此,他才會借除掉莫折大提為名,也同時消滅你的這件武器,但其功勞卻盡歸他所有。這樣一舉多得的計劃誰都喜歡玩。”祝仙梅悠然道。

“你是在挑撥我和劍宗的關係?”金蠱神魔田新球冷冷地盯著祝仙梅那張美麗而嫵媚的俏臉,淡漠地道。

“田宗主若是真的很信任爾朱榮,又何怕別人挑撥?不過,我也不必在意你是否當我挑撥。今日,你離開神池堡來會我,就證明了你們之間有難以解開的間隙存在,明人眼裏不用揉沙子,我不相信我說錯了。”祝仙梅冷笑道。

金蠱神魔田新球的臉色數變,最後仍是變得極為冷漠地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間隙是可以調解的,至少總要比與你們合作好一些!”

“是嗎?田宗主對爾朱家族很看好嗎?”祝仙梅訝然反問道。

“應該是劍宗,我為什麼不看好他們?他們手握兵權,這個世道,誰強誰便能生存,難道這一點,祝宗主也不明白嗎?”金蠱神魔田新球不屑地道。

“哼,那隻是暫時而已,他又不是北魏的主人,那兵權不過是有虛無實,而單靠他那幾千胡契族的鐵騎,仍不足談天下之大局!”祝仙梅淡漠地道。

“我看祝宗主大概也不是南朝的主人,蕭衍一天沒死,你們就奈何不了他們!別忘了,蕭衍也是一個絕頂高手,絕不會比鄭伯禽遜色!”金蠱神魔田新球反唇相譏道。

“不錯,我的確不能算是南朝的主人,可我卻可做北朝的主人!”祝仙梅一語驚人地道。

“你能做北朝的主人?”金蠱神魔田新球駭然道。

“不錯,南朝的天下,隻要蕭衍一死便可直接操縱於我們的掌指之間,而北朝的主人也會是我,你說那時候會出現怎樣的局麵?”祝仙梅冷然笑道。

金蠱神魔田新球不信地笑了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做北魏的主人?”

“的確,我此刻仍隻能算是半個主人,但如果有你配合的話,那北魏就完全由我們做主了!”祝仙梅自信地笑道。

金蠱神魔田新球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祝仙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你要我如何合作?”

祝仙梅笑了,笑得很甜!

將薑成大抬出來的時候,已是麵色蒼白,奄奄一息,隻急得薑小玉淚流不止。

“這是你爹心神不泰所致,使得我的法力無法施於其身,你們抬回去吧。”神婆的聲音極冷絕地道。

“神婆,你再幫忙想想辦法吧,小玉姑娘和薑大哥也是一時糊塗所致,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再幫他施一次法吧。”唐六叔有些懇求地道。

神婆麵色陰冷地望著薑小玉,“嘿嘿”一聲怪笑,道:“聽說你又把那個庸醫給叫來了,是嗎?”

薑小玉望了望地上慘然躺著的父親,心頭一陣淒然,雖然對神婆極為不滿,卻不能不回答。

那神婆見薑小玉點了點頭,便似找到了借口一般,道:“人說,佛度有緣人,心誠則靈,心不誠便是佛法再高也是無用武之地,我看還是將他抬回去吧。”

“神婆,你就發發慈悲吧。”小範也急了。

“是呀,神婆,你看薑大叔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而小玉姑娘又隻是一個弱女子,你便可憐可憐他們父女倆吧。”眾鄉親都乞求道。

神婆眼睛轉了幾轉,想了想道:“要我再施法也行,但是你們必須把那庸醫趕走,而且永遠也不要讓他踏入我們村子!”

眾人不由得一呆,望了望薑小玉那淒然的樣子,咬了咬牙,道:“好,我們這就去將那庸醫趕走。神婆,你快施法吧!”說著大夥便要向薑小玉的家裏行去。

薑小玉愣了一愣,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神婆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傲慢地道:“抬進來吧!”

“慢著!”說話的正是那名大夫,隻見他扶著絕情緩緩地行來,絕情的身上纏滿了繃帶,神色卻無比的平靜。

“公子,你怎麼跑出來了?”薑小玉關心地道。

眾人全都大為驚愕,村裏的人都知道幾天前皆認為絕情是死定了,可是幾天之後,居然能被人扶著走路了,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絕情悠然一笑,道:“我沒事,我隻是想來看看大叔的傷勢而已。”

眾人望了望神婆,又望了望薑小玉和慘然的薑成大,再次看了看大夫,都怒喝道:“尤一貼,你還來幹什麼?”

那大夫卻笑著望了望眾人,又扭頭望了望神婆,坦然道:“我是來聽聽這老巫婆是怎樣妖言惑眾的,也是來看看一些愚昧無知之輩是怎樣被人家當猴子耍的。”

眾人神色大變,尤一貼如此不給他們留麵子,當眾如此罵人的確是犯了眾怒。神婆卻趁火打劫道:“我們都是愚昧無知之輩,唯獨你是聖人,你這個聖人前幾天不是說這位公子不能救活嗎,而現在人家怎麼活得好好的呀?我妖言惑眾?若不是我的幾張黃符,這位公子如何能自鬼門關回來?”

眾人不由得都附和道:“是呀,你這庸醫,還敢罵人,真是找死!”

絕情眉頭一皺,平靜地道:“大家少安毋躁,何必動肝火呢?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和和氣氣的不好嗎?光吵怎能解決問題?就是退一萬步說,也得先看看薑大叔的傷勢怎樣再吵不遲呀。”

眾人一想也是,隻得狠狠地瞪了尤一貼一眼,而對絕情卻是極為恭敬。想一想也可知道,一個人身受如此嚴重的創傷絕非無因,若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絕沒有受如此嚴重之傷的道理,而且都是刀劍之傷,唯有一處箭傷。普通的敵人也絕沒有誰會如此心狠手辣,而這些更不是同一件兵刃所致。那就是說絕情在沒受傷之前的敵人肯定很多,弄刀耍劍的人都是些凶人,這些道理就是傻子也明白。因此,絕情說話竟有一種難以拂逆的力量。

絕情踏步行至薑成大的身邊,望了望這位麵色灰白、昏迷不醒的老人,心頭一陣惻然。狠狠地道:“他們好狠,不過沒有什麼大礙!小玉,叫幾位兄弟把大叔抬回去吧。”

薑小玉幽幽地望了絕情一眼,卻有些猶豫不決。

眾人不由得一呆,愕然問道:“你能治嗎?”

“年輕人,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哦!”神婆嘿嘿一笑道。

絕情冷漠地抬起頭來,望了神婆一眼,聲音也冷極地道:“若留給你治,隻會傷得更重,死得更快!”

神婆臉色微變,怒道:“好個忘恩負義的小子,若不是我,你豈有命立在這裏說話?我為你施法後,才將你從鬼門關救出來,你倒反過來侮罵老身!”

絕情心頭一陣暗怒,冷笑道:“你為什麼不施法叫閻王爺把位子讓給你,那你不就可以要誰活便活、要誰死便死嗎?”

神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道:“你有本事就拿去治好了!”

“是呀,你怎麼能忘恩負義呢?”眾鄉親不由得責道,都投以鄙視的目光。他們絕不相信絕情是全靠自己的特異體質而活過來的,還以為真是神婆的法力無邊,方才將他從鬼門關中救出來的。這一刻見絕情幫尤一貼說話,禁不住都怒眼相向。

絕情並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和責備,毫不回避地迎向神婆的目光,冷冷地道:“你要是能說出薑大叔的傷在哪些地方,我就相信你可以治好他的傷!”

眾人一聽,也覺得的確有理,不由得齊向神婆望去,希望她能夠給大家一個說法。

神婆神情冷漠地一笑,道:“我怎麼不知道?其外,筋骨斷折,乃皮肉之傷;其內,帶震傷。”

“那你如何治他的外傷?又如何治他的內傷?”絕情不屑地問道。

“人體脈絡以吸收五行四時之氣為主,四時神明,五髒之傷自可依照五行四時之氣治之,我所施大法便是要引動天地之中存在的五行四時之氣,而注入傷者體內,調和其五髒之氣,順暢其肌脈,內傷自可功到病除。外傷無非是肌理斷裂,筋骨挪位、碎裂之類,人體每一個部位都可以五行匹分。每一寸肌膚都會受到五行四時之氣的影響,肌理斷裂,便使該處的先天之神氣失調,折骨挫筋同樣如此。我隻要施以大法將其先天之神氣調勻,便會自然而愈,這有何難?”

絕情和尤一貼不由得微微動容,眾人其實並不明白,可也全都裝作很懂的樣子,微微頷首點頭。

“那你又何必說什麼心誠則靈,心不誠則無法治療呢?你這不是明擺著找借口為難鄉親們嗎?”尤一貼不放過任何機會地道。

那神婆的臉色不變,冷冷地望了尤一貼一眼,漠然道:“你似乎不知道,五行四時先天之氣,並不是我說能加諸於誰身上,誰就能夠吸收得了的。我的確能引動五行四時之氣,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主神,若是他心不誠,便不會相信這看不見的先天仙氣之存在,也就不會全神貫注地配合我行動作法,心中別有所思,我就是這一刻將先天之仙氣加諸於他身上,下一刻仙氣也會因他未把握好而逸走。這難道不是心誠則靈的印證嗎?”

尤一貼不由得啞然,他想不到神婆居然會如此牙尖嘴利。所說的這種讓人感到虛無縹緲的答案,似是而非,的確讓人難以辯駁,而對這些愚昧的鄉下人,竟讓他們陶醉一般。

絕情淡然一笑,道:“那你說說薑大叔究竟是傷在五髒中的哪一髒呢?又是失調哪一氣呢?”

“我何必要知他傷在哪一髒,失調哪一氣?每個人的身體都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而吸取所失調之氣,這也是心誠則靈的一個原因!”神婆不屑地道。

絕情不由得大為好笑地道:“既然五行之氣在這天地之間到處都是,而他身體又可自己吸取失調之氣,又何必要你多此一舉呢?”

“這個當然不錯,但天地之間的五行四時之氣,根據各個地點的不同,氣脈也便有所變化,雖然天地間每一寸空間都可重劃金木水土火,但其五行四時之氣並不聚中,若是輕傷,不用治自然會好,但是重傷,他根本來不及吸取這麼多靈氣,而我施法,便是要把這些靈氣聚攏,使他吸取得更快。這樣,重傷得到緩解,輕傷得到治療,自然會無礙!”神婆口沫橫飛地道。

絕情的目光之中顯出一絲驚訝,神婆的答話中竟無法找到破綻,雖然他明知道這似是而非的道理不是沒道理,隻是他根本無法行通,不由得氣上心頭,淡淡一笑,道:“你給每一位病人都喂了紙灰水是嗎?”

神婆臉色微變,但卻不得不承認,因為她也發現薑成大嘴角邊那黑黑的痕跡。

“你可知道這對於一個不能動彈或昏迷的病人是很危險的?”絕情冷冷地問道。

“有什麼危險?這是使他們心神更安穩,平心靜氣之用!”神婆狡辯道。

“哼,像你這樣隻能使病者呼吸難暢,食道阻塞,不利於他們吸氣呼氣,便會使他們血液難暢,使他們的肌理運行功能縮減。這哪是治病?這隻能害了他們!”絕情越說越氣。

神婆被絕情的語氣震驚了一下,旋即又恢複常態道:“那他們不是都沒事嗎?”說著指向一邊的幾名鄉親道。

“他們肯定不是在昏迷不醒的時候喝入紙灰水的,是以,能夠吞咽而下,但昏迷的人卻不能自己吞咽,難道你連這一點都不明白?”絕情冷漠地道,同時伸手在薑成大的氣海、廉泉、撫突三穴上輕輕點了一下,然後才落指神庭穴。

“哇——”薑成大竟翻身而起,向一旁吐出一大攤紙灰水來。